好在裴书白虽然仍旧昏迷不醒,但气息仍存,应该不会有大事,公孙忆又转身去看马扎纸,这才发现顾宁已经哭得止不住,马扎纸气若游丝,油尽灯枯的模样。
马扎纸咳嗽了两声,咳出不少鲜血,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公孙忆知道方才火镰应该是扎传了马扎纸的肺,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过来了。于是便将马扎纸扶起半坐,马扎纸回光返照一般,侧脸看了看公孙忆,嘴角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公孙先生,我们逃出来了?”
公孙忆点了点头,马扎纸又低头看了眼裴书白,见裴书白仍旧昏迷,脸上表情便立马担忧起来,公孙忆知道马扎纸的意思,当即抢言道:“马大哥放心,书白没事,只是太累了睡死过去了。”
马扎纸这才舒缓了眉头:“好,好,有劳公孙先生了,书白这孩子可怜,家里遭了这么大变故,娘亲爹爹这些至亲全部死在自己面前,这个打击太大了,我一路带着他逃到这山上,蒙道长和公孙先生照顾,才能活下来,我在这里谢谢你们了,咳咳......”
公孙忆连忙摇摇头:“马大哥言重了,书白是我徒弟,我们的父辈祖辈又都是挚友,于情于理我公孙忆也不会不管,况且书白这孩子聪明早慧,如今拜我门下,马大哥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马扎纸又点点头道:“我怕是不成了,我去见我婆娘了,她在那边该等急了,烫好了酒等我回去,我耽搁的太久又该吵嘴了,我没本事替婆娘报仇,见到她得好好道个歉,今后书白这孩子,就看公孙先生的了。”
公孙忆知道马扎纸救无可救,已然在交代后事了,当即回头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追兵后,才对马扎纸说道:“好,马大哥放心,书白我一定好好教他,我会的本事全给他。让他替你报仇!”
谁知马扎纸摇了摇头:“公孙先生,刚上山哪会,我还想着书白能好好练功,报仇雪恨,如今被四刹门逼成这样子,怕是报仇这条路难走了,等书白醒了,你把我的话告诉他,别太屈着自己,一辈子活在仇恨中,那该...那该多不快活....”
公孙忆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将马扎纸扶住,马扎纸接着说道:“咱们还在这倒瓶山没跑远,我太拖累你们了,你们就把我放在这吧,如果有机会,再带书白来看看我吧。”
还未等公孙忆回话,马扎纸头一歪没了气息,公孙忆心中一阵酸楚,一个本分的扎纸匠,就这么没了,可怜裴书白几个亲近的人又走了一个,可眼下哪有时间给公孙忆在这里惆怅,当即咬了咬牙,走到顾念坟前,在另一棵古松树下,用小神锋飞速震出一个深坑,将马扎纸的尸身轻轻的放了进去,来不及细细掩埋,公孙忆荡出真气,卷了些泥土雪块盖在上面,一切弄了差不多以后,便准备带着顾宁和裴书白离开。
谁知顾宁看到顾念坟墓之后,刚刚从马扎纸过世的悲痛中缓了一点,这又忍不住流出眼泪,但顾宁知道情势急危,已然来不及逗留,当即在顾念坟前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徒儿不孝!未能守着您,宁儿发誓,师父的仇我今生今世一定要报!”再起身时,顾宁一脸凝重,公孙忆轻轻叹了口气,心中这丫头今生今世都和裴书白一样,活在仇恨中了。
公孙忆带着两个孩子,速度明显快了不少,知道四刹门肯定会有追兵,当即便想容身的地方,赤云观肯定是不能去了,但是又能去哪儿呢?只得先行下山,公孙忆脑中飞转,依稀记得裴书白说过,裴家其实离这倒瓶山并不远,四刹门屠了裴家满门之后,马扎纸便带着裴书白向这倒瓶村逃了,之后倒瓶村也遭四刹门毒手,二人这才沿着反向奔逃,不知道跑了多久,才被赤云道人救上山来,若按这么算下来,这倒瓶村离裴家距离也挺近,公孙忆心道就去寻裴家,在裴家暂时避避风头。
打定主意以后,公孙忆这边动身,见古松之上还有不少海松子,当即飞身上树,摘了几颗下来,自己和顾宁简单吃了,担心裴书白体内真气动荡,再食海松子反而不利,便没有给裴书白喂下去,三人收拾停当,连忙动身而去。
四刹门弟子漫山遍野的寻找,但一来这倒瓶山实在难走,二来天色越来越黑,没找一会儿便黑透了,众人即便打着火把,也看不到公孙忆一行人的半点踪影,雪仙阁弟子得了章寒落的密令,一个个出工不出力,有弟子心里气不过死亦苦欺人太甚,更是东指一个地方西指一个地方,带着四刹门弟子无头苍蝇一般寻觅,表面上都很积极,却没有一个真心去找,直忙到后半夜,四刹门弟子仍旧一无所获,连蹲守在赤云观埋伏的四刹门弟子也都折返上山复命去了。
死亦苦和章寒落听了弟子回禀,都是一脸不愉快,但二人心境却大相径庭,章寒落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死亦苦则是一副放虎归山的担心,不过毕竟死亦苦知道,生老病死四刹,自己充其量排在老三,病公子实力远在自己之上,老头子武功更是登峰造极,即便是裴书白得了惊蝉珠的帮助,四刹门倒也不惧,况且眼见着极乐图四张残片马上就要全部凑齐,死亦苦便稍感安心,一边在山上修养,一边等丁晓洋带来病公子和老头子的回音。。
章寒落也趁着这会儿功夫,暗派两名弟子去迎丁晓洋,只待见到丁晓洋折返,便先行知会丁晓洋,并把消息先带回来回禀,自己好提前打算,两名弟子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