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黑夜之中的人最终全都从不同的位置进入到了建章宫中。
刘彻早先以为张远不会经常来长安,这才没有派绣衣使者潜入长安城的新安侯府。
眼下这一点疏忽就成为了最大的麻烦。
想要立马将绣衣使者安插进长安城的新安侯府已经不是一件易事。
无奈之下,这群绣衣使者只能够通过跟踪新安侯府的人跟张远来达到探查消息的目的。
每日入夜汇总完消息之后就把消息都递到刘彻的案桌。
刘彻的戒备心一下子被桑弘羊大幅度的提高。
眼下也没有重要的政事需要处理,对刘彻来讲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探明张远的计划以及卫子夫肚子里的孩子。
本来喊张远问一下就能清楚的事情,却偏偏要花费这么多的人力去调查。
刘彻一页一页的翻看案桌上的情报。
眉头越来越皱。
不是因为在担心什么,而是他发现无法从张远的行为当中得知张远现在想干什么。
说白了,他就是不懂。
刘彻执政几十年虽然再次统一了货币,并且颁布了一系列的经济政策。
不过他对于经济并不是敏感的,这也是为什么某位爷爷会说刘彻略输文采。
可姓刘的最大的优势就是会用人。
师夷长技以制夷看似是清末魏源提出来的,但是这种概念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出现了,说不定在历史没有记载的地方出现的更早。
刘彻玩的这一手就叫做以商治商。
夜已经深了,刘彻下方却还立着三个人。
桑弘羊、东郭咸阳还有孔仅。
桑弘羊是商人的儿子,东郭咸阳是盐商,孔仅是冶铁的。
这三人才是刘彻搞经济改革的核心圈子。
“几位,你们自己先看看。
这张远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做出这么多令人费解的事情。”
三人中桑弘羊与刘彻最为亲近,所以他上前几步从刘彻手中接过来了这些情报。
分发到另外两人手中之后,桑弘羊自己也翻看了起来。
他跟刘彻一样,看的越多,眉头皱得越紧。
还没看完,他就拱手对刘彻说道。
“陛下,新安侯全部的作为都应该是让百姓接受五铢钱。”
“只有这一个目的?”
刘彻还以为张远会做些什么蛊惑人心的事情,搞了半天没想到竟然只是为了让所有人接受使用五铢钱。
“陛下切莫轻视了新安侯,臣觉得他应当还会有更深一层的目的。”
“你且说说看,张远到底想要做什么?”
桑弘羊思来想去根本猜不到张远的真正意图。
其实张远的真正意图很好猜,一开始就跟平阳公主说了,刘彻也通过平阳公主知道了。
不过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相信罢了。
刘彻跟平阳公主不相信是因为刘彻前两次的币制改革都失败了。
而桑弘羊不相信是因为以他的角度来说,一个列侯不当这么大公无私。
只要五铢钱一直不造假,那么张远绝对不可能从中获利。
之前他以为张远开子钱庄子是为了赚钱,无盐朗口中的百分之十的利息只要坏账少也是可以赚钱的。
可当子钱庄子开业之后,千分之五的利息确实只够维持这个庄子运转。
子钱庄发展壮大的模式非常的简单,就是把本金放进去,然后开始放子钱,紧接着就跟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可张远现在的模式在这个时候,就等于是在做慈善,而且是没有名声的慈善。
子钱庄子利息再低也不会有好名声。
别人做慈善是为了名,也可能是为了利,可张远不为名不为利这让桑弘羊不能够接受。
“臣还需要再看看。”
桑弘羊话一说出口,刘彻眼眸之中流转着的满是失望。
“陛下,可能找不到新安侯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臣找到了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孔仅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十分激动的向刘彻说道。
“快说!”
“新安侯府中有人出了长安城一直往西南而去。
臣猜测是去寻找蜀郡卓王孙,久闻新安侯与蜀郡临邛卓氏大女苟合。
前些时日新安侯在无盐朗那里碰了壁,他务必会再找一巨富合作。
新安侯即便家产殷实,面对长安、内史地界或者整个大汉来说,都无异于蚍蜉撼树。
他的家产全部放出去就跟雨滴落入湖泊,江河汇入大海一般,击不起半点波浪。”
“陛下,孔侍中说的不错。
眼前新安侯做的一切必定都是试探。
当临邛卓氏为他臂助之后,以卓氏财力,新安侯的子钱生意便能在内史地界压过无盐氏。”
司马迁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都能称临邛卓氏为巨富而且拔高到了国家的层面,卓王孙的财富不像外人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那究竟是该阻止还是不该阻止?”
刘彻听着三人说的玄乎,但是却点不到重点上,说了半天他也不知道张远把盘子做大了会对他有什么实质上的危害。
早先那点面上无光已经先被刘彻给抛到了脑后。
“陛下,您不可对新安侯动手。
但您可以约束一下临邛卓氏。
一介商贾拥有如此大的财富已经具备了造反的实力。”
现在刘彻不缺钱,这三个商人忽悠刘彻的方式便从钱变成了造反。
估计张远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转变。
细想刘彻最先改革的三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