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所做的一切,冯紫英觉得自己更像是在进行某种真人游戏,即便是西疆平叛闯入草原去和卜石兔谈判,又或者在甘州城头面临生死,再或者南下扬州去做所谓的开海大略,自己都有一种不真实的飘忽感。
所以自己不太在乎后果,成功带来的喜悦好像也没有那么浓烈,失败之后也像是并没有多少沮丧,当然更多的还是顺风顺水,总而言之,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半梦半醒之后的一种冥想一般。
但是当今日早上醒来之后,冯紫英体会到了一种截然不同以往的感觉,点滴入微,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而真实,再没有往日那种从临清高烧清醒之后萦绕在心中那种若有所无疏离和隔膜感。
就像现在躺在自己怀中这具温热的身体,便是他的妻。
这种感觉冯紫英其实知道是源于何处,那是因为无论是自己便宜老爹冯唐,还是黛玉、宝钗,又或者宝玉、贾琏,自己生活中的太多熟人都是《红楼梦》书中的人物,给他造成了一种虚幻感,总有些不太真实的梦中感觉,哪怕金钏儿和香菱也曾在自己怀中婉转承欢,尤二尤三在自己身下浅吟低唱,但是都避免不了那种感觉。
所以他才敢猖狂无忌的对王熙凤“下毒手”,肆无忌惮的把二尤纳为外室,甚至明知道后宅已经“人满为患”还要去撩探春和湘云。
一直到昨晚,到今晨,从睡梦中醒来,那种感觉才被沈宜修这个自己以前从不知晓甚至从未听闻名字的女人彻底击碎而又融合成了最真实的场景,告诉自己这就是现在的生活,自己需要为自己所作的一切承担责任,不仅是为自己,也要为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会喜怒哀乐,会生老病死,会受到自己一举一动的影响,甚至会因此改变命运。
所有这一切变得如此真实。
他真的很兴奋而又有些恐惧,如同二次穿越一般。
沈宜修并不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此时的心境变化,但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体的某些变化,她以为是对方又有了某些方面的yù_wàng,所以只是蜷缩在对方怀中呢喃:“相公,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起来了,翁姑那边……”
新妇第一日起床之后按照规矩是要去奉茶的,虽然公公不在,但是婆婆还在,这也是沈宜修早就明白的规矩,第一印象很重要,若是因为起迟了,而在婆婆那里落下个不好的印象,沈宜修是绝对不愿意的。
“放心吧,我娘不是那种死板的人,明知道我和你是新婚之夜,哪会那么早就来守着等你奉茶?”冯紫英亲昵地吻了一下女人的发梢,幽香满鼻,情深意动。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多睡一会儿吧,待会儿我喊你便是。”冯紫英拍了拍对方的对方圆润挺翘的丰臀,另外一只手把对方搂得更紧。
本来就被昨晚折腾一晚弄得精疲力竭,此时却又得了郎君的刻意温存,沈宜修便依偎在冯紫英怀中沉沉睡去。
冯紫英此时却是睡不着了。
看着这个依偎在自己怀中沉睡的女子,微微蹙起的眉间似乎还残存着某种痛楚带来的影响,清丽中夹杂一丝妩媚,恍惚间已经比昨日多了几分小妇人的妖娆,冯紫英当然知道这是错觉,哪有一晚上就能有如此变化,不过是自己心理感应罢了。
自己就算是成亲了,有家室了。
虽然这名义上是兼祧长房,但实际上在长房二房都是空空如也的情形下,只有三房父母,这长房真正要体现出来是独立的一房,都要等到自己的下一辈,也就是各房所出的子女去了。
虽然他们日后本来该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姊妹,但从礼法上,却只能视为堂兄弟姊妹,好在不是同母,所以这种差异也很正常。
冯紫英发现环境的影响的确很大,自己虽然穿入这个世界也不过区区几年时间,但是周围的环境耳濡目染,也使得自己日渐接受这个世界的一切,而且还在不断的为适应这个社会而调整着自己原来的一些观点思想。
像虽然占有了香菱、金钏儿和二尤的清白身子,甚至和二尤都更像是以夫妻身份在生活了,但是自己却从未将她们视为妻室,这固然和她们自己从未认为自己是妻室,而是以妾室和丫头自居,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已经接手了她们不可能成为自己妻室的这个心理暗示和想法。
反倒是和沈宜修这一夜之后,倒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家了,甚至连带着对二尤、香菱和金钏儿都有了某种不一样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婚姻仪式带来的一种心理暗示和印记吧。
也难怪为什么从古至今都需要这样一个仪式而非简单一纸婚书才能证明成为夫妻,这种意义极其重要,在这个时代尤甚。
只不过自己却还需要面临这样的仪式一两次,也不知道那份神圣庄严感会不会被冲淡?又或者会感觉到自己承担的责任和压力会更大?
……
待到第二觉醒来时,已经是辰时已过了,看见手忙脚乱面带哭腔,几乎要哭出声来的沈宜修,冯紫英觉得无比好笑,赶紧坐起身来的沈宜修:“宛君,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了,这新婚燕尔,我娘肯定能理解的,没准儿她还盼着咱们能多睡一会儿呢,……”
沈宜修又羞又气又急,眼眶中都多了几丝泪影,忙不迭地把肚兜套上系带,只是越是心慌,便是越是手拙,尤其是这身下的疼痛更是让她不方便。
这先前她就想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