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往金陵院看榜,不只张进、朱元旦他们忐忑紧张,就是那张秀才和梁仁心里也是既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了。
那梁仁就笑着问道:“张兄,你觉得他们是否都能够通过这府试吗?”
张秀才笑道:“我自然是希望他们都能通过的,我看了他们各自的考卷,对了对各自的考题答案,也觉得他们应该都是能够通过这府试的,毕竟梁兄我们都是参加过童子试的,也都知道这府试考的都是最基础的东西,只要考题答的不太差,应该就不会被筛选下去才是!”
话是如此说,张秀才自己对张进他们也都是很有信心,但最后还是保守道:“不过嘛,当然还是要看了榜,才能确定最后的结果了,我说了也不算啊,是不是,梁兄?”
“哈哈哈!”梁仁闻言不由大笑,颌首道,“张兄这话说的也是,这通不通过,张兄说的的确不算,还是要看榜之后才知道结果了!”
“不过,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多谢张兄这半个多月来对我那幼子梁谦的教导照顾了,尤其是这两天,张兄领着他去了山上拜祭陈兄,又领着他去了进士楼游览,说了那么一番话,他回来就说很受启发很有体悟啊,看来张兄选择开学馆教是对的了,张兄也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先生啊!”
他感谢恭维着张秀才,张秀才自是摆手谦虚道:“哎?梁兄何必与我如此客气见外?梁兄能够让梁谦跟着我读学习,这是信重我,我心里高兴还不行呢,哪需要梁兄来感谢呢?要是这样,我们一行人来到金陵城,梁兄帮忙张罗招待,我岂不是也要多说几声多谢了?哈哈哈!”
梁仁听了,也是跟着张口笑了起来,他们之间虽然十几年不见,但交情却一直都在,也确实不需要如此客气见外的。
如此说笑着,马车摇摇晃晃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就已是从西城来到了南城,慢慢来到了金陵院大门前,这时马车自是停了下来,张进、张秀才等人也就一一下了马车了。
今日,是府试放榜的日子,毫无疑问,这金陵院的大门前,又是一副水泄不通的场景了,密密麻麻的马车无规则地停在这里,拥挤的人群堵在大门前,又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边说话,一边等着放榜,这其中的喧闹嘈杂也就不言而喻了。
张进他们下了马车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了,拥挤的人群,嗡嗡嗡的嘈杂声音让人听着忍不住皱眉头疼。
张秀才见状也是皱眉,转头就对张进等人道:“看样子这会儿还没把榜单贴出来,都在等着呢,我们也到一边等着去,想来再等一会儿就会放榜了!”
“是,爹(先生张先生)!”张进等人应了,就跟着张秀才和梁仁去了一个人较少的地方,和其他人一样,一边闲聊着,一边等候着。
当然,此时来到了金陵院前,又临放榜了,张进他们都是有些紧张忐忑的,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都伸着脖子时不时地看一眼那金陵院的大门,看看是否开门贴榜了呢。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等待的人也总是焦急不安的,但时间依旧是不快不慢的,等到太阳渐渐升高,大约上午九点多的时候,那金陵院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几个府衙衙役拿着几张榜单走出了大门。
“嗡”
顿时,所有等待着的人就是炸开了锅,拼命往前挤着,还时不时地听见人群里的人不时地喊着:“要贴榜了!”
“别挤别挤!”
“……”
但每个人都急着想要看到榜单,想要看看自己有没有在榜单上,所以免不了都是一窝蜂地往前挤了。
这种人挤人的情况,很容易就走散了,于是张秀才就叮嘱张进等人道:“我们也去看榜单吧,不过这会儿人多,一不小心就要走散了,所以你们要记住这地方,要是在榜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确认了之后,就立刻从人群中出来,在这里等着,知道了吗?要是走散了,这人这么多,可不好找!”
“知道了,爹(先生张先生)!”张进等人各自应下,面上神情却难免忐忑不安。
张秀才点了点头,再没多说什么,就深吸一口气,领着他们一起往人群中挤了,而果然不出张秀才所言,一进人群中,他们这些人就被冲散了,一行人被人群分成了好几块了。
那张进和方志远紧跟着张秀才,而董元礼、周川和冯其一块儿没散开,朱元旦则是和梁仁、梁谦在一起了,虽然如此被人群分开冲散了,但这都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等看完榜单自会汇合,所以他们也不慌张,依旧往人群前面拥挤着。
这时,那府衙的衙役已是贴好了几张榜单,就开始维持秩序了,高声喝道:“别挤别挤!榜单贴出来了,结果也是出来了,都别挤!挤也没用,有你自然有你,没有就是落榜了!”
但拥挤的人群并不买账,依旧往前面拥挤着,最前面有的人甚至于把脸都贴在榜单上看了。
而理所当然的,每个人看这榜单首先看的就都是这第一个名字了,就见这第一个名字写的就是“张进”,以及后面注释着籍贯石门县了。
顿时,人群就是嗡嗡作响了起来,都是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这头名张进是何人啊?你认得吗?”
“不认得,看上面写的是石门县人,下面小县城来的吧?”
“那真是出鬼了,这府试头名居然不是我们金陵城的本地人啊?石门县?谁知道这是哪个旮瘩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