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
这农家小院也没什么太多可吃的,这早饭不过是一人一碗粥,几个黄馍馍,还有一盘子咸菜而已,就这些可能都是主人家咬着牙才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用来招待客人了,张进他们自然也没法抱怨什么,一个个端着碗筷吃了。
那大柱看着这简陋的饭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手笑道:“张先生,这家里条件也就这样了,饭食粗糙,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的,实在是怠慢了!”
张秀才笑着摇头道:“你可别这么说,你容留我们住下,又提供饭食给我们吃,上下忙碌着招待我们,哪里有什么怠慢的地方?是我们该感谢你才是!我们这么多人在你家吃两顿,可都把你家里的米粮都吃完了!”
张秀才这话可不是什么夸张的话,而是确实是把大柱家里的米粮都吃完了,这昨晚上和早上都是张娘子做饭,这点她是看着那大柱家的米粮用尽了的,一点都没剩下。
当然,这也不奇怪,只想想大柱家只有大柱和苏小娘子以及一个小婴儿而已,平时吃饭吃不了多少的,家里的米粮也不用留多少,可昨天来了张进、方志远、朱元旦、董元礼等六个少年郎,再加上张秀才和张娘子,还有三个壮年车夫,这么十多人在大柱家吃饭,可不就两顿就把大柱家里的那点米粮吃完了吗?
此时张秀才说着这话,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筷子,从袖子里掏出了二三两的碎银子来,放在饭桌上,推给大柱道:“劳你招待了,这些碎银子就当是我们的住宿吃用的费用了,你收下吧!”
大柱看着饭桌上的银子,吃了一惊,又忙摆手道:“这我可不能收!不过是家里来了客人,招待客人而已,怎么还能收银钱呢?这可不行!张先生还是拿回去吧!”
说着,他又是把银钱推了过去,张秀才笑着还要说什么,这时那大柱板着脸又道:“张先生!我是拿你们当正经的客人招待的,可不是想要赚你们的银钱,你再这样,可是看不起我?”
“这,这”张秀才面露无奈之色,没办法,只能笑着摇了摇头把碎银子收了起来,然后叹道,“也罢!大柱你都这么说了,这银钱我也就没法给你了!那就只能多谢大柱你的招待了!”
大柱瞬间就又喜笑颜开了,笑道:“哎!张先生这样就对了!远来是客,哪里能够收银钱呢?我家又不是做生意的客栈!”
张秀才闻言,苦笑不语,又是拿起筷子,接着吃早饭。
大柱则又问道:“张先生,你们等会儿就要启程吗?可还要在家里多住两天?”
张秀才摇头拒绝道:“不了!多谢大柱留客!我们还要赶路去府城呢,今天天气也好,不能在这路上多耽搁时间,还是早点到府城也放心,免的耽搁了考试!”
听他如此说,大柱也不好多挽留了,有些惋惜地叹道:“张先生只住了一晚上就走,真是可惜了!我本还想着多留张先生你们住几天呢,可也不能耽误你们的行程,那我也只能在这里祝你们一路顺风了!”
说到这里,他又转而笑道:“不过,张先生你们回来的时候,再路过我家,可要留下来多住几天啊!到时候我再好好招待你们!哈哈哈!”
面对热情的大柱,张秀才自然是从善如流地答应道:“一定!一定!回来的时候,一定再来家里叨扰!”
他们又是说了许多闲话,而另一边,张娘子则是和苏小娘子闲聊着,聊的都是照顾孩子的事情,张娘子是养过孩子的人,自然是比苏小娘子更有经验,苏小娘子也是认真地听着。
等到吃完了早饭,张进他们也就该再次启程出发了,三个车夫去后院把牛棚里的三匹马牵了出来,套上了马车,又把马车牵到了小院前,张进他们就带着昨晚上用过的被子和换下的衣服,上了马车,进了车厢里。
而张秀才则是和大柱笑着告辞,张娘子更是去了一趟大柱他们的屋子里,看了看那由她取名字叫苏巧儿的小女婴,又偷偷地把一个五两银子的银锭放在了小女婴的身边,这才笑着告辞出了屋子。
然后,她和张秀才又是和大柱夫妻俩好一会儿告别,他们这才上了马车,马车也在大柱他们的目送下,缓缓离开了这农家小院,渐渐消失不见。
车厢里,张秀才就问道:“娘子,可是放了银钱?”
张娘子笑道:“相公放心,我已经把五两的银锭子放在那小女婴的枕头边上了,等他们回屋里一看,就能看见了!”
“那就好!那就好!”张秀才点头笑道,“还真是一户好人家!这样热情待客的人家,可不能亏待了,我们像蝗虫过境一样,把人家家里的米粮都吃完了,怎么就能够这样若无其事地走呢?还是该留下银钱才好,不然等回返的时候哪里有脸面再登门叨扰啊?”
“哦?听相公的这意思,等回返的时候,还要特意登门去叨扰这大柱家了?”张娘子笑问道。
张秀才点头笑道:“人家热情邀请,怎能不来?说实在的,我挺喜欢大柱这家人的,实诚热情,与他说话聊天,我也感到高兴!”
“那也罢!相公高兴就好!”张娘子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而另一边,大柱和苏小娘子送走了张进、张秀才他们一行人,返回了自家中,那苏小娘子想着家里空空的米缸,就有些犯愁了,这家里没了吃的,这可怎么好?又要拿银钱去买点米粮回来了,这家里的银钱也不多了啊!可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