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是陡然见到这些绽裂的伤口,乔安笙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砚琛昨天晚上就是这样带着一身伤,回去跟自己温存的?
他不要命了吗?
秦砚琛半天都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以为她是吓到了,忙转过身来,想要重新把人抱在怀里:“只是看着严重,不疼。”
乔安笙却皱着眉头,挥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指着一边的沙发,语气不容置疑:“去那边!坐好!”
说罢,乔安笙自顾自的就走出门,再进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捧着一个大大的托盘,里面摆着的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药酒。
秦砚琛作势要站起来,被乔安笙瞪了一眼:“让你坐好呢!听到没有!”
她小脸皱巴着,见男人还在别扭,不由得掐着腰,拿出了从前那副架势,很是霸道的吼了一句。
乔安笙几步走过去,用力的把手里的托盘怼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动作间明显是带了发泄的怒气。
秦砚琛自知她现在在气头上,也收了平日里疏远的模样,乖乖的听她指挥。
“我会轻点,要是疼的话,你就跟我说,我轻一点……”
乔安笙小心翼翼的举着棉签,动作轻的像是羽毛似的,倒是把正襟危坐的男人给惹笑了。
这点疼痛他早就不放在眼里,再加上因着乔安笙这么关心自己,再怎么的痛彻心扉,秦砚琛都甘之如饴了。
乔安笙一点点的沾了药,轻轻地给涂在了伤口的边缘。
她了解极了男人的性子,知道他忍疼能力极强,也不等着他喊疼,便凑过去,给他轻轻地吹着那些伤口。
男人的脊背一下子绷紧了。
“怎么了?是不是疼了?”
乔安笙见他有些异常,猛的紧张了起来。
乔安笙急切,一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动作顿时停下了。
而男人只是摇了摇头。
后背伤口上吹过来的凉气热嗖嗖的,接触到了他的皮肤,顿时如同着了火似的,势不可挡的在秦砚琛的体内燃起了一阵的邪火。
男人抿着唇,面色依然是冷淡的忍着身体上的不适。
见他再也没有了动作,乔安笙这才又开始手上的动作。
她以为秦砚琛是疼的,手上的动作一轻再轻,柔软的指尖是不是的会碰到男人伤口处的肌肤。
涂完药以后,她还要照例的吹一吹。
乔安笙浑不自觉,自己这些举动都无异于煽风点火。
男人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伤口都涂上药,乔安笙从旁边拿起剪刀和绷带,绕到了男人的前面,开始给他包扎伤口。
男人微微垂着头,额前的碎发落下,遮挡了他喑黑的眼眸。
“疼死你算了!你就不能够服个软吗?”
乔安笙越想越觉得气,气男人的不珍惜自己,伤在他身上,他倒是无所谓,可是自己简直都要揪心死了。
“不能……”
这次秦砚琛倒是理了一下乔安笙的抱怨。
不能够服软,他一旦态度软和下来,那么谁来做乔安笙前面的挡风人呢?秦家的人都不是吃素的。
唯有他态度坚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些人才不敢去动乔安笙。
乔安笙皱着眉头,一点点的把纱布绕着他缠了好几圈,最后又仔细的在上面打了一个结,用剪刀剪断了其余多余的布条。
她盯着那被纱布缠住的脊背。
已经全然没有少年时候的青涩,有的全都是属于成年男人骨架的轮廓。
缠好了布条以后,她才发现在秦砚琛的肩胛骨之上,靠近肩膀的地方,还留着一寸褶皱,那是一块碗状大的,深褐色的疤痕。
她愣了一下,伸手抚摸了过去:“这里……是怎么回事?”
那伤疤看起来是经年的伤口,早就愈合,可能是因为当时伤口太深,给皮肤留下了太多难以愈合的伤口。
所以即便是内里愈合了,外里还是皱巴巴的一片。
乔安笙轻轻地碰上去,感受着那疤痕的凹凸不平。
“在国外受的伤。”
男人声色淡淡,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平静的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乔安笙却是大惊失色:“你在国外……受过伤?”
她本以为秦砚琛到国外,顶着秦家的名头,自然是锦衣玉食,可是今天听秦砚琛的意思,他在国外似乎是过得很不好。
乔安笙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
秦砚琛刚才的温柔像是一盆的热水,包裹着她,可是眼下的事实却犹如兜头而来的一块冰块,让她怀里有些冷热不暇。
“嗯……”
乔安笙听着从他嘴里吐出的那些简单的字眼,她不依不饶的想要挖掘着更深层次的信息:“为什么会受伤?”
秦砚琛再次的沉默了。
他对于自己过往的那些事情,似乎是从来都不肯去解开,以前两人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从来都是乔安笙对着他发泄喜怒哀乐。
秦砚琛从来就不会把自己的那些事情透露给乔安笙。
他就像是个把自己所有的痛苦都隐藏了起来,在内里融化成了一朵花,带着满心的温柔全都捧给了乔安笙。
乔安笙手按在那疤痕下,想到秦砚琛可能遭受过危及生命的危险,她的心情就没有办法平静。
身形都有些晃了一下。
她头一次的开始思考自己当时的那个决定是不是真的正确,她让秦砚琛无路可走,逼他走上那条路……
真的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