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疼啊,自从买了……原来这家的大棚菜,吃完后就拉肚子,我要不行了……”
早上,西市,以前周贵过来摆摊卖蔬菜的地方,今天他没来,别人给占了。
占的人同样卖大棚蔬菜,背后是……李家庄子。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被人用担架抬着送到此,然后他就在那里捂着肚子叫唤。
不管是摆摊的人,还是买东西的人,都看着他。
卖菜的人满脸不解之色,自己今天来晚了,初十,大家准备过一个好日子,卖菜的人有的占了好几个摊位。
自己来了,怎么有人说自己的菜有问题?
他也不知道争辩,就看着。
斜对面是姜家卖菜的摊子,由于菜多,占了三个摊位,需要交三份位置钱,还有税。
姜家也有一点地盖了大棚,更多的是昨天晚上周贵卖的菜,他们给收了,需要回本。
菜不是很新鲜,却能卖。
一直收周贵菜的富态人就站在那边,此刻看到人来了,小兰的庄子没来,换成了李家庄子的人,他汗毛孔都张开了。
他顾不得其他的,几步蹿过来,一副察看人病情的样子。
同时低头小声说:“快起来,不是这家,这是李家庄子的摊子。”
“哎呀,我吃了这家的菜,肚子疼啊。”
躺地上的人继续捂着肚子打滚,喊完也压低声音:“加钱,不加钱我就不起来了,我管他是不是李家庄子的摊子呢。”
富态人瞬间傻眼,他懂了,自己被威胁了。
对方是光棍一个,要是得罪了李家庄子,就把自己给供出去。
“多给你二十钱,快起来。”富态的人从牙缝里往外挤。
“一缗,哎呦,我不行了,要死啦。”躺着的人继续大滚喊。
“你想死是吧?”
“两缗,就是他家,我吃了他家卖的菜,浑身上下全疼,我记住卖菜人的样子了。”
“两缗,你行,快起来呀。”富态的人跪了。
“钱呢?”
“给,快点,不然麻烦大了。”
“哎呀,我要去看病,我不行了。”此人悄悄拿过钱,一翻身就起来了,自己拽着担架,哼哼着离开。
周围的人:“……”
“哈哈哈哈~~~”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其他人便跟着笑,看富态人在那里满脸通红的样子,感觉很开心。
旁边摆摊的人懂,姜家找人来陷害周贵庄子,结果遇到了李家庄子。
官方没介入还好,等事情闹大了,官方的人到来,李家庄子都不用自己出手,自然有人给办得妥妥当当。
真要是吃了谁家的菜生病,告官的话需要有告书。
然后由人拿着到衙门找人,对方看过后会派人把生病的人带来,再找医者看。
不是把人抬到衙门口跪着喊冤,那会被抓的。
所以那人没去衙门,而是直接到西市,他去衙门,谁为他写的告书,谁需要承担连带责任。
富态的人忿忿地回去,站在那里想办法。
天知道周贵怎么没来,最后一天了,说好的,五天,不然叫对方后悔。
一拳头打空了,咋办?
他从西市离开,一路小跑,去东市,找姜辉,也就是升旭店铺掌柜的儿子。
他是姜辉的好友,换个说法是从小玩大的死党。
他郁闷,没安排好,后续的手段用不上了。
跑到东市,他喘,见到掌柜,继续喘:“姜叔,出事了,周贵没来,李家庄子在一个地方合作的大棚顶了位置,那人讹我两缗钱。”
一句话,姜掌柜便明白了,找人干脏活,果然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样,你和小辉去衙门,说周贵昨天晚上卖给你们的菜不新鲜,烂的太多了,注意打点一番。”
姜掌柜的心情也不好,暖贴买来了,没见到胡人,在等,今天晚上不来,一千五百缗就不给胡人了。
不过买的时候是五十钱一个,自己赔了。
必须要卖三十五钱一个才能保本,可怎么卖呀。
姜辉出来,跟着好友又去万年县的衙门。
距离不远,东市的西边北边是平康坊,平康坊南边的宣扬坊就是万年县县衙。
离平康坊最近的是浴池,李隆基开的浴池。
浴池的南边才是万年县县衙。
从东市过去,走个几路而已。
二人带着兑换券寻过去,衙门口的衙役认识,姜辉总说自己和姜皎是亲戚,也请过衙役喝酒。
见二人过来说要见官,便领着去找县尉。
“洪县尉,城西一个庄子,卖给我们的菜不新鲜,今天一早有许多烂了的。”
姜辉说着伸手,手心中攥了一卷兑换券。
县尉叫洪力勇,他没伸手,看着姜辉说:“你们在西市买卖,应该找长安县,恕洪某无能为力。”
“洪县尉,你……”姜辉和好友都愣了,怎么吃饭的时候说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真遇到事情了就推诿?
洪力勇拉开新式办公桌的抽屉,从中取出来一摞兑换券,数了数,分出一部分。
他直接抓住姜辉的手,塞进对方袖子中:“你们请吃酒,我算了下,我吃掉的大概有一缗又三百钱,给。”
“洪县尉,你看你,这就远了,何必呢,又不是……”姜辉急了。
洪力勇摆手:“陛下给的好处多,衙门中的衙役努力办事,长安就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我家中在城南陛下给了一个院落。
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情,一直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