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主,东主,卖出去一千二百个了。”
十月二十五日,宋德急匆匆跑过来找李易。
他告诉李易卖出去一千二百个煤油灯了,长安有钱人是真多呀。
李易倒是很平静:“不急,长安的消费潜力大,现在只不过是一些人犹豫,等其他人用起煤油灯,他们便忍不住了。”
李易知道消费心理,有钱的人花钱是买东西吗?他们买的是身份。
煤油灯如果买一缗一个,有钱人还看不上眼呢。
他那时买皮包,几万一个,真是皮包用起来比别的舒服?
对没钱的百姓,李家庄子卖东西是亲民,对有钱的人,价格昂贵得更亲民。
第一个bp机出来的时候多少钱?然后出了汉显,价格翻倍都有人抢着买。
等手机露面,打电话恨不能喊得周围全听到。
直到后来归于平静,手机这玩意儿就是用一下即可。
煤油灯差不多是同类的东西,奢侈品。
李易想支援前线,就得帮大唐赚钱,从自己开始,到明年之前,卖掉的煤油灯不交税。
过了年就得交税了,现在不买的,等着后悔吧。
“就这么一个东西,要卖一百缗,一点铜,一个玻璃罩,还有什么煤油,那煤油怎么来的?”
姚崇手上拎着一个煤油灯,使劲贬低,从材料成本上面来分析。
政事堂大厅里的张说和卢怀慎根本没工夫理会姚崇,他们正在用鹿皮的小抹布仔细擦煤油灯的玻璃罩。
东西是陛下赏赐的,凡是实职三品官,都有一个。
然后每两个月每个人可以领一筒四千毫升的煤油,据说可以连续点一百个时辰。
晚上睡觉不需要点,就是吃晚饭和睡觉之前的一段时间点燃。
一个月五十个时辰,一天一个半时辰还多,够用了。
当然,若是早上早起来上朝,天黑也要点一点。
卢怀慎和张说对这个煤油灯很爱惜,把使用说明书背得熟熟的。
主要是得加盐,盐可以把煤油里的水给变成盐水溶液。
盐水溶液不和煤油相溶,比重大,就落到下面。
上面的煤油就纯了,燃烧起来不冒黑烟,更亮。
若是不如此操作,凭借李家庄子的工艺,那煤油就一直呼呼冒黑烟吧。
当然,李易可以先一步处理煤油,提纯呗,他有技术。
但他不,纯度每上升一个百分点,花掉的钱就是几个点,到了后期,零点一个百分点,提纯需要翻倍资金。
像酒精一样,想提纯,就要……加生石灰,不能加盐,酒精溶于盐水。
至于分析用酒精,李易只能表示抱歉,他弄不出来。
姚崇不可能懂得化学和物理学,他习惯性批评一句,发现没人迎合自己。
“你们说,收九成的税如何?”姚崇找个话头。
“李易可能就不卖了,以后我们没有煤油用。元之,消停一下吧。”
卢怀慎烦了,总不能逮个事儿就找李易麻烦吧。
知道你是有‘病’,可你病得也太重了。
张说看看玻璃罩,漂亮、干净、从各个角度都看不见擦拭的痕迹。
他放下鹿皮:“天上人间不是说了么,多给我们和各部尚书一个灯,还管灯油,挺好。”
“你俩都被他给收买了。”姚崇忿忿道。
“元之,你这是想进团儿?”卢怀慎不客气了,他说的团儿自然是第一大唐巡查团。
“有两个灯怎么用呢?其实一个就够了,我回去想想。”
姚崇一听进团儿的事情,赶紧转进,就是撤退。
他已经知道李易怂恿陛下弄出来的团儿的作用了,全是曾经的高官。
别的巡查官员可能会到地方的时候受到地方的抗拒,以及地方联系朝堂上大官的压力。
而换成一群曾经当过尚书、宰相的人,他们会低头?他们会收拾得更狠。
同时互相之间也不怎么对付,谁也别想给其他人说情。
这他娘滴就阴损了,估计自己有一天也会进团儿。
你说没权吧?权力大着呢。
你说有权吧,一群同僚制约,你宰相又如何?谁没当过呀?
“元之现在的病啊,属于精神类的。”张说现在懂得多了,连精神类疾病都明白。
“大事都是他处理,我等只负责小事儿,也有人说不好听的话,以前老夫还生气,现在不气了。”
卢怀慎始终管着琐事,他知道争不过姚崇,又想让大唐好一点,就把乱七八糟的,在陛下那里看上去不大的事情给管了。
实际上这些事情,对地方州府是大事啊。
“可不是么,李易办的事情多不?仅仅是个文散官,李易从未要求过什么,始终在那里帮忙。”
张说心理同样平衡,要权什么的,李易要过吗?他若不是因水灾生气,弹劾都不会弹劾。
回了自己办公室,姚崇平静一下,也拿起搭配着的鹿皮擦拭起煤油灯。
又过去两两天,风大,天冷,卖煤油灯的人数在增加。
煤油灯确实好用,尤其是刮风的时候,其他的灯笼下面需要坠着重物。
然后风一吹,里面的蜡烛火苗还是晃动,虽说这灯叫气死风灯。
灯笼外面是纸和纱,本身遮光。
煤油灯外面是玻璃罩,亮。
同样是有钱的人,晚上没有宵禁,聚会,有的人自己拎着煤油灯过来,晃悠着好不自在。
用灯笼的,感觉上低人一头。
这谁受得了哇,买,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