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六分饱的李易饭后去抄书,王皇后被两个宫女两个太监陪着庄子的夜景。
庄子中的灯笼从过年时开始,天天晚上点亮。
长安令裴耀卿不再送来牛羊油交换蜡烛,倒是东西两市杀羊的人会把羊油留下,卖给庄子。
还有附近的地方,哪家意外死了牛的,也会当天或第二天一早送到庄子上卖。
庄子给价最高,牛肉庄户吃,筋和皮留着当制作弓弩的材料,牛油做蜡。
炼油的油渣庄户已经吃腻味了,分给张家村子的人和外来务工者。
王皇后喜欢这种明亮,尤其是有人暗中保护的灯笼光照耀的范围。
李隆基和李成器兄弟二人站在庄子的‘护城河’旁边的台子上,拿望远镜观看霸水边的施工现场。
外来务工者们盖楼房,四层的楼,盖房子给工钱。
等房子盖好,住进去,每个月交一笔钱,按照面积算,一平方米一个月交十钱。
交够六十个月的钱,房子属于他们自己,不用再交钱。
一百平一个月一缗,六十个月是六万钱,一平米相当于六百钱。
在长安郊区,如此房价低廉。
不过别人在郊区的房子,会带院落。
楼房没有院子,白天上厕所有固定的茅房,在家里的话有夜香桶。
第二天早上倒茅房里,再去压水刷洗。
这个与李易那个时候曾经的上海一样,大家天天出来倒,再刷洗。
除了盖楼的地方,其他的位置也被李家庄子从官府手里买下来。
加起来可就不是李家庄子的一千亩小地方了,一大片,足足三万多亩。
还有张家村子另一边的官方土地,一万多亩,同样归李易,建的作坊。
“有五千人了吧?”李成器看到了干活的人和巡逻的人。
大唐不允许百姓配弩和强攻,还有硬甲。
小弓、长矛、自己做的刀不管,皮甲同样没问题。
现在外来务工者们就自己组织起来巡逻,教头是庄子的老兵。
“五千零六十人了,多为逃籍之人,别处不好呆,易弟的庄子能护住他们。”
李隆基知道具体数量。
没有户籍的隐户,去别的地方找活干,对方给的工钱少。
还有衙门里的小人物过去欺负,要点钱什么的。
在李家庄子,不存在,今年夏粮,别人是收粮、麻。
李家庄子的就是绢帛,连着庸和调都给交了,官府根本不核对人数,庄子给多少便是多少。
这边其实属于万年县管,城内以朱雀大街为界,东边万年,西边长安。
城外的范围则是十里。
李家庄子正好在,张家村子也在。
长安令裴耀卿来回折腾,万年县的事情他都给管了,万年县的衙役们都知道李家庄子给好处。
于是形成了李家庄子自治的模式,往上交的钱并不少。
这些事情李隆基全清楚,甚至是他有意安排的结果。
李成器放下望远镜:“从今年易弟要出去的时候开始,我发现易弟变了。”
“嗯!大兄所言不错,前年易弟初来,去年一年守着庄子,一点点安排。
他与我说过,要出大事,问了又不说清楚,只是养鸡养鸭。
如今看来,他去年一年只为今年的蝗灾作准备,行事谨慎。
今年需要他带队出去,自然锋芒毕露,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李隆基分析评价,他感觉到了李易的攻伐之意。
李成器摇一下头:“若是没有蓝田县的事情,易弟回来或许会又安稳下来。”
“是呀,可惜,放在蓝田县的外戚配合着武功县窑的原窑主造谣,易弟的心绪还未平静,自然出手狠辣。”李隆基跟着说。
“可这也让我们见识到了易弟的另一面。外出可迅速打开局面,稳定地方,转头又能用计坑掉县里官员。
不晓得把他放到吐蕃边境的地方,他会搞出来什么事情,为兄觉得,他可抵一万军士。”
李成器说着又挺了挺胸,是自己发现的易弟。
李隆基却道:“他带着庄子上的人和东西去,可灭十万敌军。然,我不会让他去边境。”
“对,不能放出去。外面危险,何况易弟不在的这段日子,心里空落落的,不想来庄子玩儿。”
李成器说出感受,有易弟的李家庄子才是李家庄子。
易弟一走,整个庄子像丢了魂儿一样。
“等等蓝田县的易弟布局,本想着在武功县先行,结果蓝田县自己跳出来,蓝田县的百姓要有好日子过喽。”
李隆基期待着,他终于见到了一个大商人有机会带领一个县发展的模式。
不用亲自过去当县令,人在庄子里指挥,远处的一个县便按照他的意志去动作。
李成器自然也想到了,他似后怕一般:“蝗灾最重要,易弟算计马珩瑞等人的时候,可没露过面。
蝗灾易弟专门跑到洛阳,以那里水路为中心向外扩散。哪个州到了明年还能受灾,一州的官员可就该杀了。”
“因此我还是不能给易弟安排实权官,易弟当初可是喊着要在京兆府随便选个县当县令。
那时听着多可笑啊,你一个少年,还敢随便选个京县。
如今再想,易弟当时并不曾说大话,确实是随便选一个即可。呵呵!”
李隆基感觉去年的事情恍如昨天一般,是那么的近。
而这一年中,每当有烦恼的事情,想想旁边有个庄子,庄子里有个易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