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东家,今年的冬天过些日子一定很美。”潇云送完东西,把话说出来,赶紧转移话题。
这事儿她本不愿意参与,但她知道,她背靠的是宫里。
同为女人,她还替王皇后着急呢。
别的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偶尔出来,都会小心翼翼不敢多说话。
只有王皇后那里的宫女太监总是那么高兴,哇啦哇啦讲着怎么玩的事情。
收下镜子的姚崇很快调整情绪,他透过一横条的玻璃窗户向外看。
看到有人把一个个大冰块运到对面街边,许多看着就知道是工匠的人在那里商议。
然后其中一个工匠似乎在作决定,其他工匠点头,这个工匠离开后,有别的工匠在那里进行雕刻。
“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冰雕会,李易……”姚崇不想提那人,却总是绕不开。
这冰雕的事情可是长安令裴耀卿去那里求来的,为了促进什么经济发展,在冬季给更多的人一个收入。
关键不用朝廷出钱,富户拿,穷人出工。
双方谁都不吃亏,长安县各官员得政绩。
不,不止是政绩。
还有提成,这个才是最厉害的。
已往冬天凿冰,总有死人的事情发生。
今年却未见,衙役看着,还系绳子,帮忙给热汤。
有钱人为了找工储存冰,甚至煮了肉骨头。
而始作俑者,却老实地呆在庄子上,一副无关己事的样子。
“姚东家,吃血肠,血肠的肠衣越煮越紧,最后会把血给勒断。”
潇云给姚崇夹血肠,血肠蘸蒜酱口感最好了。
姚崇吃了一个,又端起酒盅抿了一口。
忽然问道:“不见天上人间前面有人运冰过来雕刻。”
“东主说了,天上人间的冰灯由庄子出,不要他们做的,哪有自己的买卖用冰灯,不用自己工匠亲手雕?”
潇云不隐瞒,把李易的原话说出来。
“好一个御下之策。”姚崇看的是另一个方面。
他自己府里的人都勾心斗角,更不用说人数多出十多倍的李易庄子。
然,李易的庄子上所有人,劲往一处使,心向一人结。
不然陛下和皇后为何愿往那去,自己到了那边同样舒心。
一个少年,怎么做到的奴不欺主?皇上都能被毒杀呀!
指望李易写的三字经中所言人之初,性本善,呵呵!
“是下愿意让其御。”潇云帮李易说话。
“为何?”姚崇很想知道,然后用在家里。
家里各种斗争,他清楚,却乐意如此,他好平衡啊。
“因为东主知道我们想什么,好多时候我们没想到的,东主帮我们想了。”潇云说着拍拍她的挎包。
里面有小的化妆盒,而且这包不管是拿着、夹着、拎着、挎着,都像个漂亮的装饰品。
姚崇随着潇云的动作,看向那个拿出过镜子的包。
发现这个包吧,看上去很简单,不过越看越想看,总是觉得挺舒服,线条啊,布局啊。
他不晓得这叫视觉审美学,他只是单纯地看要看。
他甚至想拿到手上仔细看,好在忍住了,要人家女子的包包看,显然失礼。
他刚要说话,余光看到有人影晃动,楼下。
扭头看去,刚才的那些工匠已经走了,留下一个……一个……咋那么别扭的冰。
“未雕完,长安令是被骗了。”姚崇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姚东家,他们手艺不够,雕不好细节,只做粗坯,方才那个厉害的人叫他们做。
待一会儿,那人会回来,把粗坯精雕,这叫按能力分工流水线合作。
前秦的时候就有过,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
可惜到了眼下,许多工匠已经不懂,需从头学起。”
潇云与姚崇讲下面发生的事情根源,前秦的事,张口就来。
因此才会让许多文人墨客愿意与她们这类人接触,并不敢轻视。
“前几日我见过,却不是如此。”姚崇有印象。
“那些时日只招能工巧匠,其他人未被选上,腊月初二,东主想要雕冰,然后……”
潇云说到此不说了,端酒盅敬酒。
姚崇陪着喝一个,心下明了。
但凡什么事情李易参与了,必然不一样。
长安令裴耀卿保证去找过,回来就有好办法了。
二人说着,姚崇吃个七分饱,他不想吃了,李易说过,别吃太饱。
潇云细心给打包剩下的菜,然后送了一小罐二斤装的酱油坛子。
“姚东家,实在是店中大蒜不足,无法制成蒜酱,可不要挑理哦。”潇云把姚崇送到门外,撒娇一般地说道。
姚崇的两个本班在旁边的店里吃的汤饼,早吃完了,一直轮换真站到外面看。
见姚崇出来,上前接过东西。
姚崇看那酱油罐子,一肚子心事。
这可是李易交代的,李易又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老丈。
会不会是李易算出了什么,觉得自己这边会出事,告诫一下?
怀着心事,姚崇走了。
潇云抿嘴笑笑:“东主说了,咱们的冰灯保证比所有人的都好。”
被二人提及的李易,此刻正在庄子里吹玻璃。
工匠们现在越来越熟练了。
不过这次吹的玻璃是为了做灯泡,采用原始的竹炭丝,抽出准真空。
整个工艺不难,难的是如何让灯泡烧更久的时间。
李易的要求是只要能点一百个小时就行,坏了再换。
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