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张说站在不远处,看着穿着整齐的娃娃们唱歌送别,心中有无数话想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裴耀卿没出声,不知道怎般表达。
他眼中的孩子们好可爱,一个个收拾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小脸红扑扑、粉嫩嫩的,叫人想捏一捏,再抱起来亲一亲。
而这些就是庄户家和学子家的娃娃,很普通。
大家族的族学都做不到,一个庄子做到了。
过来寻活路的人家中的孩子,估计明年也差不多。
加上庄户学子们,整个庄子有三千多人了吧?却是一切有条不紊。
那少年东主甚至都不亲自去管,简直是游刃有余。
除了权力最大的管事宋德,其他的管事皆由大家自己选。
“有多少县令在李东主面前应羞愧而自绝?”裴耀卿等孩子们跑回去后,说出一句话。
“你先。”张说鄙视地看裴耀卿。
你还好意思说,悲田坊归你管,你把冻疮的人送到李易庄子。
你可是长安令,天下诸县第一令,你得要脸。
“宰辅可是要回去?”裴耀卿似乎没听到张说刚才说什么。
“还有个事儿没问,政事堂有元之在,不怕。”张说不想走。
庄子的饭菜好吃,自己可是带着政治任务来的。
为什么不可以吃完中午饭再走?外面风大,天怪冷的。
快吃饭的时候,李易回来,精神饱满,丝毫没有劳累的样子。
“明府可是吃了?”李易看到县令和老者,打声招呼。
“等你一起吃。”张说开口。
“正好,今天有砂锅,猴头炖大鹅、肉炒木耳。”李易介绍今天的新菜。
之前他便想让庄子做,庄户们不同意把猴头蘑菇吃掉,意思是卖。
昨天一下子多了一万两千缗的东西和钱。
庄户们再次感受到了东主赚钱的本事,才舍得做出来。
鹅圈的鹅太多了,显得拥挤,大鹅们无精打采的,抓出来一些,杀了,其他的精神了。
养的狗也老实了,遇到庄子的人不敢使劲叫唤。
张说、裴耀卿看到猴头菇和木耳的时候,也很吃惊。
“上次老夫过来,未见到这锅。”张说回忆着说道。
“没烧出来,太忙,忘了,何况那时天不冷,冷天吃砂锅正合适。”李易把一个砂锅摆在桌子中间。
“猴头为何不卖?”裴耀卿知道价格,尤其是现在的价格。
已经不是按照分量来卖,看大小,然后商议价钱,有的几千钱,有的上万钱。
“庄户们没吃过,凭啥别人吃,庄户不吃?”
李易还是那套理论,自己种的东西,自己人先吃。
猴头再贵有花露水、香皂、镜子贵?
花露水一直不卖,镜子也不卖,香皂这不是牲畜多了,总杀了吃肉,油脂就留下了。
不然换植物油也能做,但植物油做菜更方便。
所以才准备卖一些,给平康坊的姑娘们送去打广告。
张说伸筷子夹一块蘑菇尝尝,又夹一块鹅肉,问:“小陶锅中是生着放进去?”
“最好的做法是,不过庄子不是,庄子先是用大铁锅炖,炖差不多了,才舀进砂锅。”李易摇摇头,介绍。
“那为何还要挪到砂锅中?”裴耀卿觉得多此一举。
“因为在冷的地方吃,下面有个砂锅一起的炭灶,砂锅坐上去,边吃边热。”
李易对父母官比较好说话,问就告诉你。
“是诶!食堂暖和。”裴耀卿像刚发现一样,进食堂吃饭的庄户,包括他,都把外衣脱了。
整个庄子,只要进屋,必然温暖,还看不到哪里烧火。
外面灞水边的窝棚,是一个方框十六个棚子有一个烟囱,庄子里不同。
“嗯哼!”张说咳嗽一声。
裴耀卿赶紧说正事:“李东主,冬日路面不好用什么来铺?”
“煤渣,烧完煤剩下的煤渣、煤灰,煤渣路比起泥土路,不易起尘土。”李易对下雪没有什么好方法。
“积雪清理怎么快?”裴耀卿很自然地跟着问。
“现在……我庄子上有推雪板,用竹子烤弯了拼出来,比木锨好用。”李易介绍一种工具。
“还有吗?”裴耀卿追问。
“撒盐,我庄子上不用,有地,盐多了化水,不能种作物了。”李易给出一个坑人的办法。
裴耀卿果然摇头:“不可,有撒的盐,不如拿出来一点点招人除雪。”
“是哈!”李易表示赞成。
“开春后,明府你……跟你没关系了,明年你要升官,新的长安令是谁?我得找他商议。”
李易顺口把历史说出来了,说完,吐下舌头:“吃蘑菇,猴头其实味道并不是很好,主要是口感。”
张说急了,他已经知道李易有那种特殊的本事。
他不在乎裴耀卿升不升官,他想问李易没说出来的话。
“李东主,裴明府升官先不谈,你要作甚,我等行商或可帮衬。”张说灵机一动。
“老丈我有水泥,盖房子、修沼气池、铺路,我要煤渣,五十份煤渣换一份水泥,把长安没有石板的路好好修一修。”
李易提出来交换条件,五十比一的比例换。
“为何那么贵?”裴耀卿刚从升官的状态下清醒,听李易说,有些不高兴。
他看到庄子上的几条好路了,平整、干净、结实。
“明府,我给你一百份煤渣,你给我一份水泥,如何?”李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