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晋藩的封地在太原,倘若太原被赵贼攻破,殿下以为能独善其身吗?
赵贼可不同于其他的匪徒,李自成张献忠之流尽管当初气势汹汹,但他们只不过是流贼土匪。
可赵贼不同,赵贼有自己的根据地,有自己税收来源,有自己的兵马,有制造加工武器的地方。
一旦让赵贼攻破太原,整个山西之地必定会被赵贼收入囊中,到那时,恐怕大明江山危矣。”
吴甡须发皆张,慷慨激昂,不停的为朱审烜陈通利弊。
可朱审烜依旧大大咧咧的坐在王位上,丝毫不为所动。
“你是山西巡抚,本世子又不是。守太原府乃是你的职责,和本世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守不住太原府,陛下自会拿你问罪,和本世子又有何关系?”朱审烜指着吴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反正这是你山西巡抚的事情,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这就是朱审烜所认为的。
吴甡看着油盐不进的晋王世子朱审烜,心头一阵火起。
如果朱审烜不是晋王世子的话,吴甡绝对会撸起袖子将他狠狠的揍一顿。
“世子殿下,太原府安危事关晋王一脉安全。倘若守军抵挡不住,被赵贼攻破城墙,皆是,晋王一脉绝对不保。
如果今天晋王府不给我出银子,我没有军饷发给那些士兵,我不敢保证我能不能守住这个太原府。”
吴甡脸色一变,彻底的阴沉下来。
他看着朱审烜,眉宇间满是咄咄逼人之势,毫不退缩。
朱审烜一听这话,气的他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这是在恐吓本世子吗?你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朱审烜暴跳如雷,他双眼半睁,里面涌动着道道杀气。
很明显,吴甡这句话就是在逼迫朱审烜。
言外之意就是,你如果不给我银子,这个太原府我是守不住,到时候咱们一起玩完。
“呵呵!”吴甡冷笑一声,“我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如果我没有足够的银子给这些士兵补足拖欠的军饷,说不定这太原府顷刻之间就会被赵贼拿下。
我乃是朝廷命官,守牧一方,倘若太原城真的守不住,我大不了一死以谢天下。可是殿下呢?”
“好好好,真是一个好巡抚,真是一个好巡抚。现在竟然威胁到本世子的头上来了。
你敢威胁本世子,本世子今天还不取这个银子了。本世子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本世子没钱。”
朱审烜拍着眼前的桌子,冲着吴甡连连怒吼起来。
“我不敢威胁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乃是龙子龙孙,是太祖高皇帝的嫡系血脉,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巡抚,在世子殿下眼中,我根本就不算什么,我怎么敢威胁世子殿下呢?”
吴甡此话虽然看上去是在服软,但是语气之间却满是硬气,丝毫没有一丁点服软的意思。
“你这无耻之徒,你面前的是世子殿下,乃是日后的晋王殿下,你今天的这些话就是目无朝廷威严,你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站在朱审烜旁边的王府总管太监指着吴甡,厉声喝骂道。
“呵呵!你说我是目无朝廷威严,那你将我抓去啊,你现在将我抓去不就行了?
你以为我愿意守这个太原城吗?告诉你,如果不是无可奈何,我根本就不愿意守这个太原城。”吴甡脸上满是冷意,他看着总管太监,毫不退让。
“好好好,你竟然也是一个乱臣贼子,此番事了,日后一定要在陛下那里参你一本,说你侮辱宗室。”总管太监指着吴甡,气急败坏的不停怒吼着。
吴甡站了起来,耸耸肩,“你要是愿意,你自己就去参我吧。看来今天晋王府是不愿意出这个银子,那后天就等着乱军入城吧。”
“陈总兵,咱们走。”吴甡说着迈开步子就往外面走去。
陈德海急忙跟在吴甡的身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晋王府。
看着吴甡离开的背影,晋王世子朱审烜一脚将自己面前的桌子踹翻在地,双手叉腰,一脸愤怒的大吼大叫,“吴甡,吴匹夫,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威胁到我的头上来了,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殿下,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总管太监急忙跪在朱审烜面前,冲着朱审烜不停的磕头。
“哼,一个小小的巡抚就敢在我面前嚣张,等着吧,等赵贼退兵之后,我就要你让你好看。”朱审烜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偏殿。
走出晋王府,陈德海一脸阴沉的看向吴甡,“巡抚大人,晋王世子如此一毛不拔,接下来该怎么办?”
吴甡忧愁的道:“我实在是没想到晋王世子是这样的人,太原府守不住,他可是首当其冲的,我真是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晋王世子怎么能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难的,我估计,晋王世子是这样想的。
在他看来,不管他出不出这个银子,巡抚大人都要将这个太原府守住。所以,他认为巡抚大人必定会死守城墙,如果守住了,他的银子就打了水漂。”
“可是万一没守住呢?赵贼的实力可不是李自成这些流贼土匪所能比的。”吴甡叹息道。
陈德海道:“我估计晋王世子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大明立国将近三百年,晋王一脉一直平平安安的,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所以,我估计晋王世子是太平日子过傻了。”
“唉,也罢,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