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顾醒已带着陈浮生等人在城中坊市中东躲西藏。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坊市依旧热闹非凡,并未受战乱波及,与之前并无二致。身后追兵紧随而至,却在坊市中一无所获,不得不折返而归。
而此时早已潜伏在郡守府外的元朗亲卫,瞧见有一人从后门而入,似乎为了掩人耳目。但等待良久,郡守府中仍旧毫无异样,两人合计之下,还是按照计划一人回去禀报。
顾醒抱着童恨竹,带着陈浮生躲入一处烟花柳巷。这在以往并不稀奇之地,在此时却是难得一见。但这看似“花团锦簇”之地却并无美艳身姿,除了香氛弥漫外,却无一人出现,让两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倒是童恨竹觉着此地甚好,便央求着留下来。此时三人无处可去,只得在此处寻一点机会。瞧着后院有晾晒的女子衣裙,陈浮生心生一计,“我等取之换上,用以掩人耳目。”
顾醒虽有不愿,但眼下形势逼人,只能事急从权。陈浮生换上女子衣裙,不施粉黛也是这般美艳动人,让顾醒和童恨竹看的两眼发直。若非相熟已久,恐怕会闹出误会也说不定。
顾醒换上却有些突兀,不知是脸庞粗犷的线条无法柔和,还是肢体实在没办法做到柔美,只得学着陈浮生搔首弄姿,故作女子姿态。童恨竹脸上依旧有些脏,换上一群却有些宽大,只能使劲扯住腰带,以免贻笑大方。
三人皆已换好,便循着路径往前走去,走过后院院门,便听见前院锣鼓喧天,不知有何喜庆之事。三人正想转身离去,却不料被人堵了个正着,来人是一位体态臃肿的中年女子,瞧着那胭脂浓抹,手摇花扇的惨淡模样,想来年轻时也有那么些不尽人意。
就再犹豫之际,那中年女子率先开口,“还愣着干什么,前面都快忙不过来了,你们还在此处偷懒,信不信我让龟公打烂你们的屁股。”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翘起兰花指,作势要打。
陈浮生虽不知此人身份,但却是察言观色的好手,立马上前挽住中年女子的胳膊,娇声说道:“姨娘莫恼,我们姐妹这就去,这就去。”
那中年女子神情缓和,但顾醒和童恨竹却是面面相觑。他们被陈浮生这一手震惊的无以复加,一位如假包换的男子,居然能在男女之间自由切换让人无法察觉,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中年女子见其中最为亮眼之人讨饶,也不继续刁难,但却朝着三人上下打量,疑惑问道:“你们何时来的怡香院,为何不曾见过?”
陈浮生立马又是一声娇滴滴的颤声,“姨娘有所不知,如今城外战乱四起,我等也是不久前逃难而来。在城中走投无路,这才投入院中,想求一条活路。”
那中年女子半信半疑的点点头,没有继续刁难之意,只是望见童恨竹时,脸上浮现不忍神色,“这么小个姑娘,就被去抛头露面了。免得被那些豺狼虎豹瞧上,生吞活剥了。这样,小姑娘跟着我回后院呆着,你们招待完客人,再回飞流阁接她。”
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中年女子上前牵起童恨竹就要走。小姑娘自然使劲挣脱,陈浮生却是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童恨竹这才委屈巴巴的点头应承,跟着中年女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顾醒有些不太放心,一直驻足眺望,直到两人身影消失不见,这才忙不迭的问道:“就这么把小丫头片子交给别人?”
陈浮生沉着冷静,思量片刻后才说道:“这位姨娘不像坏人,从穿着打扮来看,像是此处上了年纪的伶人,并非老鸨子。言谈来说读书识字不多,但坏心思定然没有。若是存了加害之心,刚才嚎一嗓子,我等早已是阶下囚了。至于为何要带走童恨竹,许是怕我们目标太大,引别人怀疑罢了。”
“若是真如你所说,那尚可接受。只是别耽误太长时间,还去她所说之处,将人找回来才是。”顾醒心中仍旧又些忐忑地说道。
陈浮生突然展颜一笑,用戏腔唱道:“郎君真以为奴家会去前院抛头露面?”
顾醒闻言一时语塞,不知何故。却见两名仆从从身侧经过,擦身之时还不住回望,眼中疑惑和惊讶之色皆有。但许是有重要任务在身,也没有上前询问,只道是两人在此吊嗓子罢了。
前院声色越发高涨,场中气氛渐渐浓烈。在此种为难之际,城中竟然还能花天酒地,这让两人皆有些不知欢喜还是悲哀。
但一想到校尉元朗所言,此处此景恐怕更那几位“故人”脱不开关系……
…………
此时郡守府中内堂,有三人将冉麒团团围住。三人并未用强,只是望着冉麒一言不发有些恼怒。其中一名男子起身上前,想要动手,却被身侧女子拉住,摇头不可。男子思量再三,终究还是坐了回去。
冉麒慢慢睁开眼睛,沉声问道:“尔等想要什么?此事已三日,若是叙旧早已说完,还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男子双手握拳,按在膝盖上,似乎心中依旧意难平,但碍于眼前形势终究没有说出口。倒是另一位年轻女子娇声笑道:“冉郡守好生痴情,姐姐走了数月有余,郡守大人励精图治,却是没有在娶,让我等倍感暖心啊。”
冉麒闻言横眉冷竖,却知女子意有所指,只是冷哼一声,并未答话。倒是另一位面若寒霜的女子瞪了年轻女子一眼,年轻女子立马低下头去,不再答话。面若寒霜的女子歉声道:“郡守大人切勿恼怒,妹妹口不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