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见这众人马没有动静,便开始试探着往前踱步,他自视武功盖世,内劲通神,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更何况对面那众大汉个个都是沙包大的拳头,若是砸在他这副老胳膊老腿上,可是吃不消。
见老者有了动作,这众“外来人”却是没有动,但眼神中已满是怜悯。他们自然对老者在霞雀道中,青楼内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若是知道此事也不会这般用如此眼神瞧着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顾醒实在有些不放心,他倒不是担心老者不得,只是担心若是这众大汉死的不够快,那便是极其麻烦的事情。
顾醒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歪着头望向零陵,零陵面容依旧淡漠,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古怪,“你瞧着我作甚?”顾醒突然坏笑起来,“若是在此间动手,天狱司可会插手?”
零陵闻言显示邪魅一笑,随即将眼睛闭了起来,比瞧着老者杀人更有趣的事情,便是跟随这名蛰伏都城洛阳数十年之久的人,慢慢摸出真相。
至于眼前这些五大三粗的蠢货是死是活,倒是跟她没什么关系。虽说天狱司时不时会插手江湖之事,也会过问洛阳帮派纷争,可这些与她那鬼魅心思和好奇比起来,都太过微不足道。
顾醒轻哼了一声,正要说话,老者突然双手举刀展臂与肩平,深呼吸一口气后,本是有些佝偻的身躯开始逐渐变得鼓胀起来。待那有些老旧的衣衫完全被撑起,老者持刀手才向下斩去,并疾步前冲。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或是老者多年养成的习惯。若是应对强敌或是包围,那这蓄力一击便能谋求突破口或是给对方致命一击。
果不其然,黑云随风涌动,劲风裹起衣衫猎猎作响。那一众大汉竟然在这一刻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袭来。这是一种来自实力的碾压,亦是一众蔑视生命的凝望。
当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时老者的双刀已经掀开了两名大汉的天灵盖,那红白之物便在这一刻迸渐而出,流在两人脸上。
许是老者出刀太快,手法太过诡异,两人并未立即倒地,而是虚空往老者一抓后,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的温热。
其余人等早已吓得呆若木鸡,待那两人自觉头顶微凉时,才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地嚎叫,可这嚎叫只是临时前绝望的悲歌。
当他们重重跌落地面,那团黑云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积怨”和对洛阳城池深深的纠葛,开始将如黄豆大的雨滴重重摔落地面,将那两人才流出不少的红白之物沾染。
其余人本能后撤,可老者却已是杀性大起,在这众“外来人”中挑起了祈雨的舞蹈。零陵此时并未睁开眼睛,却是没来由地小声嘀咕了句,“人未尽,十年夜雨掌孤灯。杯难停,人心何起江湖尽。”
说完便鬼使神差地从怀中摸出一张更大的绢帕,举在头上。顾醒本意嘲笑,零陵竟用这等材质的绢帕挡雨,无异于掩耳盗铃,多此一举。
可当那些豆大雨滴坠落其上,却是滴而不透时,顾醒才彻底傻眼。原来那笑人者才是被笑之人,欲瞧他人的热闹,反倒是自己快要被淋成了那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