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顿了片刻,一声叹息。
他有些忧愁。
何灵秀和颜嫣,却是一眼看出了他此时心中所想。
他现在已经具备凝丹的条件,但关键在于,接下来他到底要不要冲击金丹,敢不敢面对自己的天劫?
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能够改变别人的天劫,但能够改变自己的天劫么?
平心而论,无论是何灵秀还是颜嫣,都觉得这里面是凶多吉少。
王离想着的自然是自己渡劫的事情,不过这个时候他脑海里面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师姐吕神靓。
他不知道吕神靓已经和牧青丹有过一次修真界中罕有的对话,他也没有吕神靓那样清晰的认知,但现在越是和天劫纠缠不清,他就越是觉得自己师姐的惊人直觉很有问题。
抛开之前吕神靓神智错乱时的不正常,他也可以确定吕神靓身上有很多令人根本无法理解的问题。
比如他和吕神靓到混乱洲域之中修行时,吕神靓施展的剑罡和法术,往往就能发挥出完全超出她境界的威能。
他之前觉得可能是吕神靓的金丹有问题,导致威能不稳。
但后来看到吕神靓阴雷剑罡的一击威力,他就隐约觉得不是那样。
吕神靓的施法,似乎完全超越了境界的概念。
还有最大的问题,就是吕神靓在拉着他去看通惠老祖渡劫时,明明吕神靓的神智不是特别清楚,为何她的直觉就为何那么准?
那时候他可全然不知自己能够改变别人的天劫,那难道是他师姐吕神靓直觉是这样?
别人他未必信得过,但他师姐,他当然绝对信得过。
他现在不知道吕神靓为了找出她想要知道的真相,已经朝着北冥洲行去,他现在心中纠结再三,想着的是至少要见过了师姐,说了自己能够影响别人天劫这码子事之后,再决定是否要破罐子破摔,冒险看看自己渡劫的时候到底会怎么样。
“我们降落在哪里,要降落在那道观之中么?”周玉希驾着五行焰光舟飞回了白头山境内之后,便忍不住问王离。
“那就先落在那些道观之中再说。”王离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一般而言,任何宗门的山门都会建立在封地的中部,而且都会建立在地势最高处,如此一来,不管是纵览地界,还是布置法阵,都要方便一些。
现在他虽然得了这片封地,但的确挺一穷二白的,梧桐观原有的那些道观虽然看上去十分普通,似乎连法阵的加持都没有,但好歹选地不错,至少算是个不错的落脚地,总比再刻意的雕琢山体,开辟洞府要方便一些。
而且方才万夜河从吴孤帆的手中收刮到的九柄飞剑都不是凡品,吴孤帆身上的纳宝囊中似乎也不少东西,现在找个落脚点,清点吴孤帆的这些东西才是当务之急。
更何况他在隐山之中还有得到不少好处,也没有时间仔细整理。
之前五行焰光舟穿过这白头山地界时,这十余座土黄色的道观之中,还有烟气袅袅升腾,似乎还有人燃香祈告。
但此次五行焰光舟返回降落下去时,这十余座土黄色道观之中已经没有人燃香,有一名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道人,站在道观之中一片空地上,他似乎一直在看着五行焰光舟的动向,确定五行焰光舟降落下来,这名中年道人顿时遥遥对着五行焰光舟行了一礼,等到双方都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面容时,这名中年道人再次躬身行了一礼,道:“后学乃是梧桐观道人黄鹤,敢问诸位道友之中,是有王离道友吗?”
见这位道人如此客气,王离等人原本都有些诧异,但此时听到这名道人出声,王离微微一怔,倒是也想到了缘由,“我便是王离,黄道友你知我会来,是得知了三圣金谕的内容?”
“是!”
听到王离承认,且提起三圣金谕,黄鹤顿时心中一松,恭谨道:“已有三圣金谕落在我梧桐观,原本我观观主也要来此和王道友会面的,但三圣金谕之中除了提及将白头山地界赐予玄天宗,归王道友镇守之外,我梧桐观内修士,都要前去松鹤观,并入松鹤观,所以我观观主便不得闲暇来此了。请王道友勿怪我等轻视怠慢。”
“三圣让你们梧桐观直接并入了松鹤观?”王离和何灵秀等人顿时吃了一惊。
松鹤观在火雀洲位列中游,的确是比梧桐观要强一些,而且所修功法和法门有些相近,但两者之间其实并无渊源,这种直接将梧桐观并入松鹤观,在三圣执掌修真洲域的这些年里,极为罕见。
“三圣应是刻意照顾我梧桐观。”黄鹤看着王离等人不解的样子,马上出声解释道:“按三圣金谕所述,火雀洲恐有惊天大变,我梧桐观恐怕根本无力自保,并入松鹤观,恐怕才有一线生机。”
王离眉头微蹙,问道:“黄道友,那三圣发自你们梧桐观的圣谕之中,有没有说会有何等的变故?”
“这倒是没有。”黄鹤摇了摇头。
王离等人此时也已经降落下来,周玉希收了五行焰光舟,一行人便和黄鹤对面而立。
黄鹤神色越发恭谨,道:“我受命在此恭候王道友,此处原本是我梧桐观平时道童修行所用,这些道观之中平台都用做晒台,只是晒干些粗浅草药所用。现在这道观之中除了我之外,只有一名洒扫道人和一名道童。道童姓白,洒扫道人姓随,道童还未是我们梧桐观弟子,随道人则是早些年落脚在此的道人,也并未入我们梧桐观门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