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吴谋不慌不忙地说,“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常勤精进,譬如小水常流,则能穿石。以苦无的自觉性,掌宫不必对其有所督促,相信他一定可以轻车熟路地驾驭这股力量,而不让我们失望的。”
“诶!”方战岩突然提出了异议道,“师弟,你这话说的不对啊,我等身为苦无的老师,理当督促他勤学苦练,日益精进。若是放任不管,岂不是有违师德?”
说完,又对祭风道人使了使眼色,满怀期待地问:“掌宫,你说呢?”
“这……”祭风道人吞吞吐吐了半天,一时之间,还真有些答不上来。
而这时,却听见吴谋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
这一笑,径直把两人的注意力通通吸引了过去。
祭风道人赶紧转移目标道:“吴谋师弟,你笑什么?莫非又有什么高论?”
“高论不敢当。”吴谋冷静下来,谦逊地说道,“只不过是有一些愚见罢了。”
“吴谋师弟,你有什么话,大可直言不讳,不必这般弯弯绕绕地兜圈子,师兄我洗耳恭听。”方战岩把手一挥,无所畏惧地说。
吴谋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一笑,自信满满地说:“既然如此,那么师兄,多有得罪了。”
“快说!快说!”方战岩略显不耐烦地催促道。
“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吴谋径直站了起来,头头是道地说,“师兄对弟子严加管教固然没错,却又可曾想到物极必反,盛极必衰之理?”
“呃……这……”方战岩径直被辩得哑口无言,无话可说,只得羞愧地低下了头,顿时觉得尴尬万分,倍感煎熬。
“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祭风道人全然没注意到方战岩的情绪,而且还一个劲儿地对吴谋赞不绝口。
方战岩只得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地反驳道:“那依师弟所言,难道当真就让苦无自行修炼,而不对之加以管教?”
吴谋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适可而止,无贪心也。我们若是对苦无束缚良多,只怕会反害其身,激怒他体内的灭魂之力。战岩师兄既已传他压制灭魂之力的心法,相信苦无一定会自觉修炼。假以时日,定可小有所成。”
“嗯。”祭风道人止不住地默默颔首,心如止水地附和道,“能使之得宜变者作其兴起之心化者顺其自然之理。浩劫无涯;倒莫如随遇而安。或许这般率性而为,还可以让苦无在潜移默化中,掌控灭魂之力的精髓所在。”
方战岩鄙夷不屑地瞥了他们两人一眼,顿时觉得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有那么一瞬间,竟差点沉不住气对他们大打出手,不过方战岩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在还是让理智占了上风。
只见他果断起身,一脸厌恶地双手作揖,故作镇定地说道:“掌宫,师弟,我还有事,就先回奇阳宫了。”
“也好。”祭风道人从容不迫地点头答应道,“这里有我和吴谋师弟先行料理着。你若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先回去也无妨。”
“是。”方战岩恭恭敬敬地双手作揖道,“师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