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似有霹雳闪过照彻昏暗的囚牢。
久未见光的诸多囚徒本自盯着林伯寻,此时受到刺激,纷纷惨叫起来,便是睁目望去的乔摩柯,也不由的闭上了眼。
无人可见,林伯寻的瞳孔剧烈收缩,其间的罗盘之影嗡鸣震荡,近乎要透体而出一般。
心中,更是泛起了滔天大浪。
“区区一个囚徒,怎么可能?!”
林伯寻心神激荡,几乎无法拿捏自己的表情。
赤色一缕,长生可期,赤色过半,可窥不死,若有泛青,则必是一时风云人物。
自北海至南瞻帝庭,他一路奔走二十载,杀戮无算,也阅人无数,可所见之人大多碌碌而已。
运承赤色已然极少,更上者近乎于无,所见气运最为鼎盛者,还是自家那位执掌一国权柄的太子爷爷龙行易。
被大自在系统评价为【天命垂青者,必是风云汇聚的一时天命之子】
可哪怕是他那位气运鼎盛的太子爷爷,其若华盖的气运亦不过纯青,仅有一抹金光。
而之前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那离自己不过十多丈的青年囚徒头顶,有着一株通天大树。
其色纯金,遮天蔽日也似。
纯金气运!
【金性不坏,其质完满,造化不死,气运纯金者,万古罕见,亘古难寻,其运不改,则必不死于天地之中】
“不死?!”
听得大自在系统略显波动的评价,林伯寻心中涌起一股极尽复杂,贪婪,怨憎的冲动:“天生不死?!”
超凡,入圣。
长生,不死!
这是古往今来,万族万灵,无穷无尽的修士生灵的最高追求!
他自然也不例外。
二十年里,他手染血腥,从护送自己回南瞻的诸多护卫,直至一路所杀,何止尸山血海?
可也不过将将卡在长生的门槛之前。
这么一个囚徒,只因为天命垂青,居然就能【其运不改,则必不死于天地之中】?
这如何不让他贪婪,嫉恨。
“造化不死!其人运承金黄,必是时代节点的重要人物,其重不可量。在其天命未完成之前,绝不可能死!”
心海之中,大自在的声音斩钉截铁:“皇天庇护,必无破绽。其运不易,莫说元神,纵是显圣天仙,造化金尊,也不可破之!”
“纯金之运......”
林伯寻心中喃喃,陡升起莫大的贪婪来:“若我以‘借命’法与其换命,又该如何?”
二十年里,他从大自在处以源力兑换的神通数不胜数,可其中与运有关的,也只有天命罗盘。
天命罗盘不止能窥探万物气数,更有一秘传,可革命天命,复归自身。
以命换命!
他之前本想着将此术留下,看是否能‘借’走自家那太子爷爷的命。
如今,自然不必说了。
“最好不要!”
出乎意料,大自在处有了异议。
林伯寻心中皱眉:“纯金之运,岂非更胜那龙行易?我若借走此命,岂非如虎添翼,飞龙在天?”
“此人命格固然贵不可言,却非来自本身......”
大自在说到此处,话音微顿,首次带上了不确定的意思:“或许,是来自其他......”
“你是说,他身上有异宝?”
林伯寻眉头皱起。
“不,也可能是背后有人......亦或者......”
大自在似有些无法拿捏,少有的用了不确定的词汇。
“背后有人?”
让林伯寻眉头大皱,心中欲念大减,他虽贪心面前之人的纯金命格,可也不想这般快暴露人前。
“运有诸色,以灰白最末,青金为尊,然而,运有千万,命更无穷。此人命格固然极贵,可却有些异样,极似‘为王前驱’......”
大自在停了一瞬方才回话,似在斟酌话语:“若此人是女身,倒可怀疑他‘母凭子贵’,可其乃是男身......”
“不管他是不是为王前驱,借命却要缓一缓了......”
......
林伯寻怔立原地,面色几次变化,方才恢复平静。
而直到此时,被其眸光所伤的诸般惨叫之声尚且没有平息。
啪!
老狱卒抽打长鞭,发出沙哑低吼:“哪个再敢叫嚷,明天抽上一百‘灭魂鞭’!”
“啊.....”
惨叫之声戛然而止,诸多囚牢之中平静下来。
“贵人?”
老狱卒微微躬身,他不敢问林伯寻发生了什么,心中却也暗暗诧异。
林伯寻没有理会老狱卒的询问,微微抬眉,定格在一脸戒备的乔摩柯身上:“兀那囚徒,你叫什么?”
“公羊焱。”
乔摩柯眼也不眨,报了个假名字,心中却戒备已极。
之前的警兆来的突兀,可他不会忽略,二十年里,类似的警兆他也曾感受过,可没有一次比之前凶猛。
面前之人必是对自己产生了极致的恶意,且有着超越此时自己良多的实力,否则,断然不会如此。
“公羊焱?”
林伯寻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身后躬身的老狱卒已然凑上前来解释:“回贵人,此人乃是祭祀‘邪神’之罪被扣押的,是靖夜司送来的.......”
“嗯。”
林伯寻点点头,强自压下心中的跃跃欲试,淡淡开口道:“本公子正好缺一仆人,此人倒也合眼缘......”
他自然不关心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老狱卒面色一紧,但思及面前之人的身份,还是挤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