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拿点儿钱出来怎么了?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官家!”
“你说这两年光是岁币得省下来多少?还有这次,这次的钱他不也是抢的人家交趾的?可是你瞧他那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剜他的肉呢!”
庄成益一路骂骂咧咧的出了宫,扭头就对汪吉吩咐道:“回头把工部被卡的那些预算全给他批喽,顺便把今年疏浚河道的预算再加三成,修路的钱再额外多批一成。还有,礼部那边建社学的预算也加一成。”
汪吉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没必要吧?官家好不容易给了点儿钱,咱们转身就这么花的一干二净,这不是摆明了给官家上眼药吗?”
“怎么就没必要?以前没钱也就算了,现在有钱就赶紧把钱给他们。我跟你说,工部用来修路搭桥这些花费不能少,趁着有钱就让他们赶紧修。还有社学,社学这是功在当代也是利在千秋的大好事,没钱也只能先少建两所,有钱了还不多建?”
即便如此,庄成益还是有些心气不顺,眼珠子一转又生出一条毒计:“靖康三年的秋税是不是快收上来了?到时候把原本该解入内帑的那部分再削减一成,省下来的那部分再分给工部七成,礼部三成。”
汪吉顿时有些傻眼,说道:“还减?靖康三年的春税可是一文钱都没给内帑,您这要是再减一成,那可就得让内帑倒贴给国库了啊?”
“没给内帑吗?”
庄成益哼了一声,说道:“没给就算了,反正本官忘了!再说了,本官又没往自己的口袋里搂一文钱,户部也没浪费他国库的一文钱,我就是给他上点儿眼药怎么了?皇城司那些鹰犬还能半夜砸我家大门去?”
说完后,庄成益又小声嘀咕道:“这昏君放着缅甸那么大的铜矿不要,是他先给本官上眼药的!走,先去找李相和沈御史他们。”
……
“老匹夫欺朕太甚!”
庄成益骂骂咧咧的走了,赵桓在皇宫里面也是气得破口大骂:“靖康三年的春税呢!那可是近百万贯的钱财,他说截就给截了?”
“没了这笔钱,朕拿什么去建忠烈祠?难道让朕去找他户部要钱?那老匹夫就是个貔貅!貔貅!彼其娘之!”
气咻咻的坐在椅子上,赵桓又将目光投向了何蓟,可道:“把那老匹夫的档案拿来给朕看。”
然而等赵桓看过庄成益的档案之后,更是被气得脑瓜子嗡嗡的。
皇城司根本就没抓到庄成益的小辫子,或者说庄成益根本就没有辫子给皇城司抓——这老匹夫除了该拿的俸禄之外,一文钱都没往他自己的口袋里捞!
官场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异数!
“回头让少府去建忠烈祠吧。”
揉了揉额头之后,赵桓也只能强忍着心头滴血的冲动,对无心吩咐道:“另外,让少府在各州县都建一座陵园,用以安葬为国战死的将士。除了地方官府要四时祭奠之外,也许普通百姓前往祭拜。对了,所需钱财物料都由内帑拨付。”
待无心躬身应下之后,赵桓才又接着吩咐道:“去请李相来见朕。”
幸好,李纲没跟庄成益一样给赵桓添堵,反而在一见到赵桓之后便笑眯眯的躬身拜道:“臣恭喜官家,贺喜官家。”
但是赵桓却警觉了起来。
李纲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可这家伙绝不是什么死读书的迂腐穷酸,现在一上来就满脸堆着笑道喜,估计也没憋什么好屁。
果不其然,李纲在坐下之后便向着赵桓拱了拱手,说道:“臣闻,缅甸之地有铜矿?”
赵桓黑着脸嗯了一声,说道:“那老匹夫都跟你说了?不错,据苏耶跋摩所说,缅甸确实有铜矿,只是开采运输上困难了些。”
李纲嗯了一声,点头道:“官家息怒,臣在来时,已经说过庄部堂了——我大宋毕竟是天朝上国,如何能用先迈左脚这般可笑的借口?
再说了,纵然不考虑国库是否还能支撑,也该想着官家远征而归,正该好生歇息一番,如何能再征缅甸?不过,臣倒是有些想法,或许可以兵不血刃的得到缅甸铜矿。”
说完之后,李纲便悄然打量了赵桓一眼,见赵桓脸上满是不置可否的样子,李纲便又试探着道:“官家之前不是说要在诸蕃国中驻军么?只消弄清楚了缅甸铜矿的位置……”
赵桓摇了摇头,说道:“想要兵不血刃得拿下缅甸铜矿不是什么难事儿。就算不用驻军的借口,也可以直接找缅甸把铜矿所在之地租下来,一年给他两贯宝钞当租金也就是了。真正的为难之处,在于如何将铜矿运出来。”
“官家英明。”
先是不轻不重的拍了记龙屁,李纲又嘿嘿笑了一声道:“官家既然要修邕州到升龙、吴哥的直道,为何不能修大理到缅甸的直道?”
“臣都已经打听清楚了,缅甸那里也算是穷乡僻壤,想来只要能管上几顿饱饭,再给上些许几个工钱,便能招募一批缅甸劳工来修直道。”
“如此一来,国库省了购买劳工的钱,直道也修了,缅甸的铜也能运出来了。若是还嫌麻烦,还可以直接在缅甸开采冶炼,除去给缅人发工钱的之外,剩下的直接铸成铜锭再运出,不就省事儿多了?”
然后赵桓就这么瞅着李纲。
都挺不要脸的哈?圣贤书就教出来你们这么些个正人君子?
然而让李纲失望的是,赵桓对缅甸的铜矿并没有多大兴趣。或者说不是没兴趣,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