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临安府。
韩绛一马当先,一脚踢在赵汝愚家正门上,那红漆大门立即就印了一个脚印。
没踢开。
厚厚的大门,里面还有门杠。
莫说是韩绛,就是猛如超人的孟宗政也踢不开。
可韩绛有办法。
五斤火药挂门上,韩绛拿了一根火柴把引线点着之后转身绕到了旁边墙角。
一声巨响之后,门炸碎了。
“抓人!”韩绛轻轻向前一挥手。
赵汝愚家,上至赵汝愚,下至扫地的杂役,全部五花大绑,就连赵汝愚养的猫、狗都给绑上了。
韩绛就坐在正厅外的空地上,身旁放着四个木架。
上有临安府公文、太后懿旨、皇帝的圣旨、太上太后的懿旨。
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有茶水、点心。
临安府一众捕快,还有皇城禁军已经把棍子轮圆了。
当场,两个文士被打晕在赵汝愚家,血染红了青砖。
“韩……绛!”赵汝愚一声怒吼。
韩绛拿起茶杯:“赵世伯,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忍了差不多二百天,从我来临安头一天我就想弄死你,现在告诉我,破庙那把火是谁点的。我爹爹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珍惜,现在迟了。”
赵汝愚不由的惊了一下。
破庙的火。
可很快,赵汝愚破口大骂:“庙里的火关你什么事,与你有何关系?”
“没有,就是不爽,因为你坏了规矩。朝堂之争,争的手段,你用了下三滥的暗杀。这个理由足以让整个朝堂没有人保你,也不会有人替你说话。”
韩绛没胡说,大宋的党争有一条规矩,叫废法不废人。
当年的范仲淹、王安石、司马光,失败之后只是离开中枢,还有寇准、苏东坡等等,包括韩侂胄整下去的王希吕、陆游,甚至整个朝堂上没有一个人喜欢,人人讨厌的辛弃疾,都只是丢官,而不会伤及性命。也不会拿走其全部的家产,还会保留一部分供其生存。
可有人动了刀子,见了血。
这便是坏了规矩。
镇安侯府与韩绛无关,可韩绛已经立了牌子,自已要护着镇安侯府。
所以,赵汝愚对镇安侯府动了刀子这件事情,赵汝愚给满朝文武没办法解释。
当然,韩绛心里清楚,赵汝愚只是放了一把火。
真正要灭镇安侯府的是李洱,所以这个锅必须让赵汝愚背上。
赵汝愚想明白之后大笑:“就凭这一个案子,你韩绛就敢抄我的家?”
韩绛站了起来:“朱扒灰叛国,自已去读吧。”
钱浩将一份从金中都传来的文书扔在赵汝愚面前。
金国皇帝圣旨的复抄件。
朱熹进金国礼部左侍郎,为朱熹开恩科,在孔庙开恩科。
赵汝愚沉默了,他没办法辩解。
这时,一人高喊:“恩师必是效仿先贤,身在金心在宋。”他刚喊的时候有一人正从正门进来,听完这喊声大步过去一巴掌扇在那人脸上。
旁边一位临安府的差役立即双手捧上一块木板。
“哼!”来人冷哼一声向韩绛走去。
韩绛打了一个眼色,临安府的差役对着那位朱熹弟子的脸就是十几板子。
来的人是洪迈。
若是别的话他或许不会在意,但这一次效仿先贤他听不下去。
他的父亲洪皓,出使金国被扣十五年,世人皆称是宋之苏武。还有一个,宇文虚中,被秦桧和赵构出卖,他卧底金国十八年,最终全家被秦桧送到了金国,全家遇难。
洪迈抢了韩绛的坐位,用眼神逼退韩绛。
那意思很明显,你什么官职,什么身份,这大案也是你能审的。
韩绛侧头看了一眼那正在低头作记录的年轻小官,开口说道:“嘿,绍节,你要不要去打那家伙几耳光。”
年轻的制书(九品小官,文书干事一类的职位。)抬头看了一眼韩绛,慢慢的放下笔,将自已记录的那纸用镇纸押好,整理衣衫,走到一名临安府差役面前拱手一礼,那差役有点懵,可还是把自已手中的长棍让对方拿走了。
这位年轻的制书,轮起棍子就给朱熹的几个弟子,此时在赵汝愚家当门客的弟子一人一棍,然后将棍子还给临安府差役,再拱手一礼,回到桌前,整理衣衫,重新拿起笔继续自已的公务。
哈哈哈!
韩绛捂着脸大笑。
绍节,全名宇文绍节,是宇文虚中的同族,被过继来让这宇文虚中这一脉有后。
韩绛读过宇文虚中的全部资料。
这位就是宋版的六哥郑耀先,而且办的事更大,更漂亮,潜伏金国十八年,成为了金人的国师,最后那怕事败也差一点与金国皇帝同归于尽,最终全族被杀,无论老幼无一逃离,而把他全家送到金国的,是赵构和秦桧。
因为,宇文虚中差一点就把大宋皇帝给救回来了,就差一点。
败在赵构与秦桧之手。
还有,还有无数,没有留下性命,身在金国却拼上性命为大宋收复北方而努力的人。
洪迈容不下有人亵渎这些人。
朱熹之流,会污了这些人的名节。
洪迈,知绍兴、都绍兴军、领参知政事、领户部尚书衔,他亲自回到临安接管了朱熹叛国大案。
朱熹的黑材料被全部拿了出来。
当年的被污为狐妖的丽娘、两位女尼、被朱熹抢了山林又陷害入狱的一家人……
一件件、一桩桩。
朱熹原本罪案被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