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陈忠正便真教人可气!陈忠正那货可并非只给他招惹了宋军这麻烦,倘若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陈政栋还是会本着互相利用的原则稍微款待一下他,至少在表面上还是会让一切看得不会太过失礼!可恰恰就是陈忠正逃回这益乙城的方式,让陈政栋相当的敏感!
想当年,他陈政栋带兵攻打山望城不克后,便是利用了本阵的一名护卫替了自己受死才得以逃出生天的!为这事,他几乎受尽了天下人的辱骂!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渐渐从那事件的阴影中逃脱出来!
可这陈忠正,也是在同样的山望城外,使用了同样的策略撤回这益乙城!这不分明在引人遐想吗?
不管有意无意,陈忠正他们如此做法,不仅让陈政栋不断想起当日一直极力想忘记的屈辱,也是提醒他回想起当年在山望城下的恐惧!
而当年的那一批敌人,便是将在不远的将来出现在这益乙城下!这教陈政栋如何能够放下一切,违背自己的意愿而去款待陈忠正等人呢?
想到这里,他便又再次望向益乙城远处的南方土地,似乎希望透过这黑蒙蒙的一片夜色,能够看到在远方的山望城究竟正在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经过了连日的激战,山望城迎来了这数日来第一个令人振奋的夜晚!尽管经过了陈忠正连日来的蹂躏山望城已经伤痕累累,到处都是碎砖烂瓦!可是所有人的脸上却依旧洋溢着无法磨灭的笑容!因为他们经过了数日的奋战,终于迎来了最终的胜利!他们最终用事实证明,人心中的城墙,远比砖瓦筑成的城墙要坚固得多!
由于成功击退了陈忠正军,山望城的封锁终于被解除,乔山通道也最终宣告被打通!大量的物资源源不断地送进了山望城内,使得原本已经几乎弹尽粮绝的山望城再次得到了补充!
此时的山望城仿佛过节一般,处处都洋溢着一股欢庆的气氛!即便是明天要直面生死,今日也要尽兴到底!这便是山望城的传统!
受到这样的气氛的影响,两支来自不同地方的部队,在今夜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地在城内举行了各种各样亲密无间的活动!不求富足,但求尽兴!
而此时,在城守府中,在面对诸将不断推杯换盏的庆功宴上,赵知盛却怎么也融入不了当前欢乐的气氛,脸上一直挂着一丝的无奈与自责!
似乎看出了坐在角落的赵知盛的异样,坐于首席的沙信家突然轻咳了一声,座上原本还是嘈杂的一片突然恢复一片寂静……
“实在抱歉,打断了大家的兴致!今天……我们山望城经过了不懈的努力,终于联合赵平胜将军击退了不可一世的陈忠正军!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也是值得开心的日子!大家说对不对?”沙信家笑道。
“是……”众人举杯异口同声地喊道。
“可是……今儿我怎么看在座有个小兄弟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呀?是否我沙信家招待不周呢?”沙信家笑着指了指坐落在角落自个儿在喝闷酒的赵知盛道。
这一下,在座的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顺着沙信家手指的方向集中到了赵知盛的身上!
赵知盛听到沙信家的话,见众人都望着自己,自己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从座上站了出来,对着众人说道:“实在对不起!是在下扫了大家的兴了!在下自罚三杯!”
说罢,赵知盛便举杯想要大口灌酒……
沙信家似乎根本不买赵知盛的帐,笑道:“那……知盛大人!且慢!”
听了沙信家的话,赵知盛原本举起的杯子突然停在了半空中,面带疑惑地看着沙信家……
“根据我们山寨以前的规矩,像这般庆功宴是不允许有人不尽兴的!你说是吧?熊进!”沙信家笑着对熊进使了个眼色。
熊进原本还捧着酒壶准备给身边的赵平胜倒酒,听了沙信家的话后,心领神会煞有介事地道:“对啊对啊!像咱们这般做着这脑袋别在裤腰带里的营生,今天还不知道明天的事儿,好容易做成一桩买卖,自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又岂能让任何一位弟兄不尽兴?”
听了沙信家与熊进的话后,赵知盛有些较真地道:“可……可这是山望城呀!二位大人也不是山贼了,乃是我唐晟主家的家臣!为何还在沿用过去打家劫舍的山寨时代的规矩呢?”
听了赵知盛的话,沙信家当场拍案面带愠色地道:“老子不管!这是咱们的地盘,进了咱们的地盘就得守咱们家的规矩!否则,就算是义信老主公来了,咱也不给面子!”
赵知盛见沙信家似乎果真动怒了,便连严守多年不轻易显露的痞性都给逼了出来,甚至连唐晟前任家主赵义信的名号都搬出来了,心中暗道不妙,连忙跪倒道:“信家大人!在下初来乍到不识规矩,望请您大人有大量,宽恕在下的不敬之罪!”
沙信家见赵知盛吓得不轻,反倒是笑出了声:“好了好了!今儿是高兴的日子,别什么罪不罪的!今儿就认准一个理尽兴!明白不?”
“在下明白了……”
“可我怎么见你依旧是闷闷不乐的,似乎有什么心事?”
似乎被人看穿了心思,赵知盛突然变得支支吾吾的:“没……并无……”
“说吧!有心事是必须说出来的!说出来后,大家替你开解开解!然后大家一起在今夜尽兴!说吧!”沙信家笑道。
赵知盛似乎明白,沙信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