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之中的时候,窦荣定一个人早早来到了一座沙丘上。
北地不同于其他地方,这里的清晨非常冷,简直冷到了骨子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想到来这里,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谁知道呢么,别人的心思谁能清楚!
出来的时候,天还灰蒙蒙的,因为四周的空旷,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来得早了,他到了的时候,连太阳的毛都看不见,就甭说日出了。这样最好,这样最好了。要是太阳已经出来,那还出来看个什么劲。
既来之则安之,坐着就是了。
了无光亮,了无人迹,了无声音。盘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坐着坐着忍不住的就打盹起来。也难怪,你说大清早的不睡觉来这里,不瞌睡那才有鬼嘞。
不过虽然打着瞌睡,但他还是依旧在那里坚持着。
不坚持不行啊,来这里是自己的选择。有苦有泪,自个抗就好了。怎么说都是个读书人,要是连这样的志气都没有,那还混什么。推荐阅读//v.///
窦荣定记得在世说新语中有这样一则故事,他至今记忆尤新。
故事中的主角自然不是一般人,他是王徽之,是晋朝大书法家王羲之的五子。
王徽之与他父亲一样,出身高门,自小生性高傲,不愿受人约束,行为比他父亲还要豪放不拘。不过他虽然是这么个人,但他和他父亲那还是一样的。
王羲之是不愿做官的,且一辈子都不怎么在官场上摸爬。王徽之呢,那不是那样。他的一生断断续续,在官场上那就没消停过。
唉,说起来,他心里那也不愿意去做官,但没办法。他父亲可以那样洒脱随性,那是因为他的族爷爷王导是三朝老臣,是国家柱石。有王导在,他父亲就算再怎么不问世事,那谁也不能说什么。
到了他这里,世事说可就大不相同。到他成年,王导已经……他呢,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家族入世做官。不过,他虽说出来做官,但并没有把官做好。在他当官时,并不怎么处理官衙内的日常事务,而是到外面四处闲逛。
他这样做,虽然张扬了个性,但说到底算不上个好官,算不上真正的为民办事。当然了,他那样其实也和当时的社会环境分不开,也不能太责难。
如此人物,怎么可能真的久居官场,于是在一段时间后,他就辞去官职,隐居到了在山阴。辞官归隐,真的是一件大好事。
这下子,他不仅不用理会那些烦人的公务,而且可以名正言顺的日日游山玩水,饮酒吟诗。
真的是不错,这样啊,说起来那也算是得了个自由自在。
故事就发生在王徽之隐居在此地的这段时间里。
话说有一年冬天,外面飘着鹅毛般大的雪花。那雪啊,不仅下的大,而且一连就纷纷扬扬接下了几天。
到了一天夜晚,雪停了。天空中出现了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照在白雪上,好像到处盛开着晶莹耀眼的花朵,洁白可爱。
那个时候,王徽之推开窗户,看到四周白雪皑皑,心中不由的激动起来。真的真是美极了,这样的好景,可遇不可求。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兴奋之余,他兴致勃勃地叫来家中的人,让他们搬出桌椅,取来酒菜,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慢斟细酌起来。
喝喝酒,观观景,吟吟诗,真的太舒服了。那个时候的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口中喃喃的不知再说什么。
事情如果到了这里就结束,那也没啥大不了。
忽然,他觉得此景此情,如能再伴有悠悠的琴声,那就更动人了。由此,他想起了那个会弹琴作画的朋友戴逵。
“嘿,我何不马上去见他呢?”
想到了就要去,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看望。
于是,王徽之马上叫仆人备船挥桨,连夜前往。真的是够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考虑自己在山阴而戴逵在剡溪,两地有相当的距离。
月光照泻在河面上,水波粼粼。船儿轻快地向前行,沿途的景色都披上了银装。王徽之观赏着如此秀丽的夜色,如同进入了仙境一般。“快!快!把船儿再撑得快点!”
王徽之催促着仆人,恨不能早点见到戴逵,共赏美景。
船儿整整行驶了一夜,拂晓时,终于到了剡溪。
此刻,眼瞅着就要到了,可王徽之却突然要仆人撑船回去。
仆人莫名其妙,诧异地问他为什么不上岸去见戴逵。
也不怪仆人,这事放到谁那里,谁心中都会很不舒服。
他淡淡地一笑,说:“我本来是一时兴起才想到要来。如今兴致没有了,回去,岂不是应该。再说了,戴逵他又不知,我就算回去了也无妨。”
得了,您是主子,您要怎样就怎样。我呢,就是个做事情的人,怎样都无所谓。
仆人二话没说,就带着王徽之回去。
后来的事情是怎样,也就那样。后来的故事并没有啥稀奇古怪的,因为这本来就稀松平常。
故事里的故事,差不多就到了那里。
一句话,窦荣定不是王徽之。说起来,他们两个人完全就是两类人。且不说一文一武,只说他们两个人的地位。一个是不爱官场爱文字的书法家,一个是纵横官场无敌手的政治家,想一想都觉得他们一丁点共同点都没得。
只是,要只是如此那也就没后面那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