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一阵死寂,秦逍皱眉问道:“何时死的?”
“毛主薄,这事儿还是由你来说。”姜啸春看向旁边的一名官员:“这件事情你是最清楚的。”
那人立刻拱手道:“卑职银库副主薄毛芦,主薄大人是自尽而亡。”这毛芦四十多岁年纪,长相看上去颇为憨厚,很恭敬道:“四月二十五,当日发现了银库存银失踪,主薄大人自知罪责深重,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找了根绳子上吊自尽。尸首暂时还停放在这边,派了两个人看守,不过这已经过去半个月,虽然在尸首上用了些药材,但也已经腐坏。”
“确定他是自尽?”
“发现主薄大人的时候,银库这边有不少人看到。”毛芦小心翼翼道:“事发过后,姜统领亲自检验过尸首,确定是上吊自尽。”
姜啸春颔首道:“这一点姜某可以作证。姜某仔细检查过尸首,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势,确定是上吊而亡。”
秦逍和陈曦对视了一眼,向毛芦问道:“毛芦,到底是如何发现了库银失踪,你详细说来。”
毛芦想了一想,显然是在理清思绪,十分谨慎道:“回禀大人,内库的银两来源,主要是内库在江南各处的暗铺。早年的时候,江南这边并没有设内库,江南的内库银,都是直接派人运送到京都。公主接掌内库之后,就吩咐在江南暗中经营买卖,而且,作为内库商铺的运作银子,每隔半年,江南三州的总管会将名号下的各家商铺账目汇集成册,然后将利银送入内库存放,若是各家商铺有大宗买卖需要现银周转,也可以从这边调拨银子。”
在场众人都是看着毛芦,知道他说这些,也是让秦逍等人弄明白江南内库的运作情况,如此可以方便查案。
“公主当年就吩咐下来,江南内库的存银不得低于五十万两,所以即使从这边调银到京都,但江南内库从七年前开始,就从没有低于过五十万两现银。”毛芦酌字酌句,唯恐自己言辞有差错:“不过江南的生意繁盛,这边存放的现银,最近这几年,账目上现银一直都在百万两以上,京都那边也不缺银子用,所以公主下令,江南内库最低存银改为一百万两,超过的部分,每年都会派人运送进京。”
“虽然江南内库是为了防止内库商铺用银,但实际上这些年是入多出手,大批的现银都是存在仓库里,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偶尔会调拨。”毛芦声音缓慢:“本来一切都是相安无事,可是就在上个月,杭州那边突然接到了一笔大买卖,是和南洋人谈成的生意,需要十万匹丝绸,而且要在今年八月份之前备齐货物,装船运走。今年丝绸的成本价是四两七钱银子一匹,采购十万两丝绸,就需要四十七万两银子,南洋人付了一部分定金,杭州商铺总管也从杭州各家商铺凑了将近二十万两现银,不过加在一起,距离四十七万两银子还差二十万两银子左右。”
“所以杭州那边要从内库这边调拨二十万两银子?”秦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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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芦点头道:“正是。丝绸卖给南洋人是八两银子一匹,所以这单生意做下来,除掉各项开支,也能有三十万两左右的盈余,杭州那边自然是欢喜得很,杭州总管从公主那边得到了许可,亲自来到内库,带了车辆过来,准备从内库拉走二十万两银子。有公主的准许,内库自然要拨银,杭州总管是四月二十五带人赶到了这边,那天下午开了银库,要从银库取银子,却却突然发现银库的存银竟然消失!”
秦逍立刻追问道:“毛芦,你说清楚,是四月二十五当日发现存银消失,四月二十四的时候,银库的存银可有问题?”
“这!”毛芦犹豫了一下,才道:“四月初八的时候,苏州总管要调拨三万两现胰∫,库银尚在,而且将那三万两银子拨给了苏州总管。”
“我问的是四月二十四,银库的银子可还在?”秦逍直视毛芦。
毛芦摇头道:“这个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银库是重地,只有入库和出库的时候才能打开银库。入库的时候,会清点银两的数目,记入账册,存进银库后便会封存,出库的时候,也同样从银库里搬出库银银箱,清点之后,如数拨出去,平常的时候,便是主薄大人也不能开库。而且银库有两把钥匙,除了主薄大人,卑职也有一把,需要二把钥匙一同开锁才能打开银库。”
“这就是说,在杭州总管过来之前,最后一次打开银库是四月初八,那天是从银库拨出三万两现银交给苏州总管?”
毛芦点头道:“正是。开库需要卑职的钥匙,四月二十五之前,最后一次开库是四月初八。”看向边上一名官员,道:“张令吏应该也记得清楚。”
张令吏立刻道:“卑职以人头担保,四月初八,毛主薄和主薄大人一同打开了银库,而且当日也确实只从银库取出三万两现银,那天是卑职记录账册,账目上可以核算,那三万两银子拨出去之后,银库里的现存银应该还有一百二十二万七千三百两。”
“四月初八至四月二十五,中间有十七天的时间。”秦逍道:“这十七天再也没有打开银库,等到杭州总管过来,你们发现账目上明明有一百二十多万两现银,可银库里却没了银子?”
几人都是点点头,毛芦本来也在店头,但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摇头。
“毛芦,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卑职卑职是想说,银库的现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