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牛儿真是一员无双猛将。”
半空,扈红练见冯牛儿凿进建武军第二道阵线,将面前拦路的强敌击败,重拾高歌猛进的冲杀姿态,由衷感慨出声,“他应该是要完全击破建武军战阵了?”
赵宁观察着建武军战阵,将种种细节纳在眼底,不动声色地道:“没有那么容易,对方还有第三道阵线,吴俊已经抽调了军中修行者支援过去,这第三道阵线是块难啃的骨头。”
修行者的调动有迹可循,逃不出赵宁的眼睛。
扈红练若有所思:“建武军中还有元神境后期强者?”
赵宁摇了摇头:“这不是关键。”
“什么才是关键?”
赵宁指了指依然在奋力抵挡冯牛儿的吴俊亲兵,“关键就在于,冯牛儿等人组成的锋头战阵,在冲到建武军第三道阵线前时,会真气消耗过大,气力不济。”
一个锋头战阵要击破敌阵不是那么容易的,哪怕锋头战阵战力强横,敌军很难抵挡,但只要敌军还在作战,锋头战阵的力气就会持续消耗。
一旦敌军大阵宽广厚实,锋头战阵在击破敌阵之前气力消耗过大,导致进攻势头减弱,自己就会深陷敌军阵中。
要想锋头战阵不被敌军包围聚歼,就需要后面的将士能够顺着锋头战阵凿开的口子跟着深入,并把口子撕大,将敌军战阵全面压制。
反抗军将士当然能做到这一点,所以赵宁不担心冯牛儿的周全,但对冯牛儿能否击破建武军第三道阵线这个问题,赵宁已是不抱任何期望。
“如此说来,冯牛儿岂不是没有胜算了?我们今日无法击破建武军?”扈红练自认为明白了赵宁的意思。
虽然距离较远,但冯牛儿锋头战阵中的第五军左营精锐们,真气消耗情况如何,集中注意力的扈红练,现在已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冯牛儿等人真气所剩不多。
扈红练微微皱着柳眉寻思着道:“战斗持续下去,冯牛儿今日的攻势必然受阻于建武军第三道阵线,对方的人数优势化为了战局优势,能成功将冯牛儿锋头战阵拖成强弩之末。
“一旦冯牛儿的锋头战阵在建武军第三道阵线上,跟对方陷入拉锯作战,让战局僵持下来,那么今日就算打到天黑,第五军左营顶多能跟建武军战个平手。
“就是杀伤多一些,算得上是颇有斩获。
“然而这种斩获于大局毫无裨益。
“建武军人多,今日有很多将士并未与反抗军拼杀,明天上阵的时候依然生龙活虎,而第五军左营今日是全面出击,几乎所有将士都会轮替上前拼杀,明日还得继续奋战。
“今日冯牛儿没能击破建武军,明日建武军的防御只会更加严密,应对起来更有经验,冯牛儿想要破阵难度更大!
“这场仗越是往后拖,第五军左营的胜算就越小,直至被对方拖垮!”
说到这里,扈红练脸色已是很不好看。
反抗军拢共就这么多人,不可能分出更多部曲应付建武军,否则一旦侍卫亲军全军出动,不顾一切地压上来,主战场就会出现变化。
而反抗军其他各部这些时日都在跟侍卫亲军鏖战,虽说势头是愈战愈勇,但疲惫不可避免,只有第五军左营在养精蓄锐。
连冯牛儿都击破不了的建武军,其他反抗军即便上来也是无能为力。
扈红练饱含忧虑的看向赵宁:“殿下,冯牛儿所部无法击破建武军,岂不是说这一仗我们已是胜算寥寥?”
赵宁不置可否,转而说起了另一个消息:“昨日接报,吴军从宋州抽调了部分侍卫亲军过来支援,距离费县已经只有不到两日路程。”
敌军援军都这么近了,赵宁不可能还不知道,散出去监控四方的斥候不是吃白饭的,那里面可有王极境高手。
听到这个消息,扈红练的眉眼一下子垮掉,不无惊慌地张圆了殷红嘴唇:
“费县吴军的兵力明明近乎两倍于我,而且还有一半是吴国最精锐的侍卫亲军,在这种情况下,杨佳妮竟然还叫帮手?
“从宋州来的侍卫亲军动作这么快,可想而知杨佳妮这帮手叫得有多早,那时候陈雪陇所部都没出现太大劣势......”
看扈红练的样子,近乎是把杨佳妮不要脸这几个字刻在了脸上,被对方一顿布置给弄得哑口无言,末了只能忐忑地看向赵宁,饱含希翼地试探着问:
“我们现在调派援军还来得及吗?”
从郓州调派援军过来,当然不可能三两日就赶到,但反抗军在对方援军到来之后,大可以据营而守,扈红练现在问得是大军能不能守到援军赶来。
她多么希望赵宁的回答是来得及。
可她失望了。
赵宁摇着头道:“来不及了。”
当然来不及,这里的反抗军连续鏖战十多日,早就不复鼎盛状态。
侍卫亲军的军心士气已是快要撑不住,所以杨佳妮才不得不让建武军提前下场,反抗军虽然好一些,但那都是因为全军上下看到了胜利曙光,精神上斗志满满,在身体上纵然因为天天有肉吃,情况好一层,但不可能有本质区别。
反抗军要是被赶来的吴军生力军一顿猛攻,怎么可能不败?
“这岂不是说,此战我们已是必败?”扈红练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她从未想过跟着赵宁作战,还会有战败这种情况出现。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胜败乃兵家常事?
赵宁亦不能免俗?
倒也不是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