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寂静之后,嗡的一声人群炸开了锅,村民们议论纷纷,人声鼎沸,场面瞬间陷入空前混乱。
“上师与张寡妇通奸?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早就说过,张寡妇那些金银首饰不是白来的!”
“可,可上师是何等人物,而且,而且神教还有色戒......我,我不能理解,我无法接受!”
“哼,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不过是色欲熏心罢了!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长者模样,背地里还不知做了多少龌龊事!”
“你,你竟然污蔑上师,我,我跟你拼了!”
“你疯了,竟然为了一个骗子打我?我还怕你不成!”
“别打了别打了,事情还没完呢!”
郝云带着队伍穿过混乱嘈杂的人群,来到赵英面前,向他点了点头,赵英让郝云等人将金银铜钱、绫罗绸缎摆放在大伙儿面前。
他用上了修为之力,大声对众人道:
“父老乡亲们,金光教一直宣称自己是简朴良善之人,无欲无求超脱世俗,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所谓的普度众生,没有半分私心。
“可你们看看这些从教坛搜出来的银钱布帛,你们还相信他们是真的大善无私吗?
“金光教在白蜡村建立教坛才多少年,可他们现在拥有的财富,足够整个村子的父老乡亲一年衣食所用了,这些钱财哪里来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乡亲们,看看这些银钱,它原本都是属于你们的,可以让你们的日子好过许多。
“但现在,他们拿走了你们的银钱,又给了你们什么,可曾让你们能吃饱能穿暖?”
场中的喧闹嘈杂渐渐小了,村民们看着那些串好的银钱,做成了华贵神袍或者没有做成衣服的丝绸,相继陷入沉默。
虔诚信徒们并没有就此放弃信仰,他们嚷嚷着:“上师们搜集这些财富,都是为了更好的传播神的光芒,解救更多世人!”
“对,上师绝对不是为了自己享受!”
“做什么事不需要钱?上师们建立教坛,为我们消灾解难,为人间降妖除魔,都需要钱,这不是错!
“对,我们是心甘情愿进献香火,这是积攒功德,这样我们今生就能获得心的宁静,来世也能渡往神国!”
信仰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尤其是信仰很虔诚的时候,说到底,这是他们自己说服了自己、催眠了自己。
人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
被押着的金光教上师等教众,闻言来了精神,眸中有了亮光。至于张寡妇——她名声已经完全毁了,今日的事跟她没了关系。
不过,虔诚信徒们的这番话,并没有让属于看客的那些村民发自心底接受。
虔诚信徒之所以会成为虔诚信徒,不是奴性深重就是自以为是,不属于虔诚信徒的这些百姓,奴性没有那么重也没有那么冥顽不灵。
他们当然不会甘愿受骗。
郝云的兄长勤劳踏实,名声很好,此刻立即大声道:“什么是普渡众生?普渡众生就是为了让我们忍受苦难,吃不饱穿不暖吗?
“普渡众生就是为了让我们被压迫剥削,父母生病看不起大夫,儿女从小就要饿肚子吗?”
“这算哪门子普渡众生,算什么行善积德?!”
郝云随即出声相助:“对,金光教就是一群骗人骗钱的骗子!
“我早就说过,我潜入教坛是为了诛杀害人的恶犬,不是为了偷东西!我是被这群神棍污蔑的!”
秀娘跟着大声道:“金光教除了让我们给他们香火钱,什么都不会帮我们,他们跟地主大户狼狈为奸,就是想要顺利地压榨我们!
“我们只有联合起来,才能保证自己的不受欺负,我们一旦联合起来,必然可以掀翻谭半村、林半村,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地财富!”
众白蜡村革新年轻人无不响应,一一振臂高呼。
属于看客们的白蜡村村民,包括秀娘父亲、母亲在内,慢慢地都情绪激动起来,中间不乏有人高举手臂跟秀娘等人一起大喊。
在离开家来这里之前,秀
娘父母只知道,今日他们要一起来跟谭半村说些什么,并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场面。
现在,意外已经淡下去,他们只想跟秀娘一道,拿回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
受苦受难的人,有迫切摆脱苦难的期望,一旦看到机会,就很难不为所动。
谭半村与他的家人们在看到神教上师被逮后,惊恐慌乱,一时没有很好的应对之法,这下眼看着群情激奋,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连忙大喊: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要是敢乱来,官府不会放过你们。等到官兵一到,你们都会被抓进牢狱,会被杀头,全家都得死!”
赵英从身旁的一品楼修行者手中,接过自己的兵刃,拔刀出鞘之后向着谭半村一指,大喝一声:
“我就是朝廷的人,我身后就是大晋官府,大晋不会抓捕百姓,只会惩治你们这些恶人!
“父老乡亲们,杀地主,除土豪,分土地,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言罢,他第一个冲了出去。
郝云、郝云的兄长、偏瘦年轻人、憨壮少年郎、秀娘等人,无不立即跟随,大群年轻人呼喊着奔杀而出。
神教上师被人撞倒,又被人接连踩踏,想要呼救却没机会,被踩得上气不接下气,饶是有些修为傍身,也渐渐没了气息。
“杀地主,除土豪,分土地,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