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岭听叶驰说罢,微微颔首说道:“叶驰,你的遭遇,本宫痛心不已,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本宫相信你,也同情你。倪大人那边,本宫回京后自会核实,倘若真如你所说,他的双手沾满了你叶家人的血,本宫自会依照北国律例,严查严办,绝不徇私枉法。”
太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叶驰,你今日所犯之事,情有可原,却罪无可赦,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尽快说于本宫,本宫念在‘陇上叶家’全家老小无辜遇难的份上,满足你最后的请求。”
“哈哈哈......”叶驰大笑不止。
“我说段岭,倪皇后将你自幼养于深宫,自知倪家父女造孽太多,唯恐在你身上惨遭报应,我叶驰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今日之机会,你以为合三人之力,能逃得出我的手心?”
欧阳依依对段岭说道:“太子,你与苏大人去屋里,这屋里有个暗道,能走多远走多远,父亲自幼教授小女武艺,今日,正好派上了用场,眼前这等无名之辈,小女撑它半个时辰,绰绰有余。”
欧阳依依说着,从腰间解下束腰绳,握在手中,眼神凛然,冷得叫人不寒而栗。
苏承武看见欧阳依依手中足足一丈有余的绳索,其上缀满薄而锋利的鳞甲,在耀眼的日光下,闪着五彩的斑斓。
叶驰也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防身兵器,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两步,双手抖出飞刀握于掌心。
“叶家刀本应立于竹砧之上,切出人间百味,到了你手中,却变成了杀人利器......既然刀已在手,那就让小女领教领教!”欧阳依依一改柔弱本性,这番话的气势绝不输于古今热血男儿。叶驰原本残留的一丝怜香惜玉,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叶驰刀下无女鬼,我本有意留你一命,既然你一心想要寻死,这个顺水人情,叶驰做了......”
只见他右手一抬,一道寒光朝着欧阳依依的咽喉疾驰而去。
欧阳依依见叶驰出手,立马手腕一抖,手中彩练幻化成一圈银光四射的涟漪,迎向叶驰的飞刀。只听“哧啷啷”一声,飞刀卷入欧阳依依舞动的彩练之中。
叶驰嘴角闪出一丝冷笑,双臂同时一扬。
四道寒光,预示着四柄夺命飞刀同时射出。
欧阳依依脸色一变,急急挥舞手中的鳞甲带。霎时间,众人眼前光芒四射,“当当当”几声,飞刀竟被欧阳依依尽数卷入鳞甲带。
叶驰笑得更欢。
他突然从怀中抽出一柄半尺见方的狼头菜刀,旁人来不及细看,刀已旋转着飞向欧阳依依。
欧阳依依的鳞甲带被斩成了碎片,飘荡在半空。
“小心!”
太子段岭大喊一声,来不及多想,闪身挡在了欧阳依依身前,就势一抱,狼头菜刀“咔嚓”一声,切入段岭后胸。
段岭“哇”的一口鲜血,喷在了欧阳依依的胸前,两人双双倒在了阶上。
此举不但让在场之人大惊失色,就连叶驰自己也没有想到,太子竟会舍命去救欧阳依依。
“我跟你们拼了......”苏承武见太子中刀,疯也似大叫了一声,挥舞着拳头向叶驰冲了过去。
“砰!”
随着一声巨响,苏承武的身体撞在了一堵铜墙铁壁之上,他的眼前闪过一道金光,人便倒在了地上。
苏承武撞到的,并非铜墙铁壁,而是一柄刀。
没入石阶的刀。
叶驰对这柄刀再熟悉不过了。昔日“涅槃山”中,展平用尽全身力气,都没有提动它。
展平提不动的,叶驰也没多少把握。
这就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刀——浪湖刀!
叶驰的脸,已经变得难看至极,因为他知道,顾北来了。
其他人的脸色,要比叶驰的还难看。
因为他们只看见了插入石阶的刀,并没有看见刀的主人。等看见人的时候,顾北已经揽着叶驰的肩膀,站在了他的身边。
“叶兄,别来无恙?”顾北的声音不大,但在场之人,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叶驰的身子业已僵直。
他想伸手去摸袖中剩下的飞刀,可指头已经不听使唤了,只是微微地动了动。
顾北看了一眼挣扎着往起来爬的苏承武,眉眼微微一展,说道:“劳烦苏大人,请把太子殿下扶进屋去,外面的事,交给我就行。”
苏承武一看顾北来了,就像落水之人看到了一艘船,刹那间泪流入注,连忙手脚并用,爬到太子段岭与欧阳依依身边,用尽全身力气抱起太子,搀扶起欧阳依依,跌跌撞撞走进了屋子。
顾北揽着叶驰的肩膀,来到屋门前。
“叶兄,替太子殿下关上房门吧!”顾北松开叶驰,轻轻将他推到门口。
众目睽睽之下,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叶驰,竟然如着了魔一般,按着顾北的吩咐,上前轻轻关上屋门。
难道这小子会巫术?
顾北又说话了,这次,他没有只说给叶驰一个人,而是朝围住昌城府衙的官兵和西河帮的人说道:“诸位,刚才太子受伤,在场之人无一人相救,为何?”
数百人屏息凝神,无一人说话。
“其实,我了解诸位的心思,不过是受了奸人蛊惑,心中想救,却不敢上前!那么,有此念头者,请三叩首,向太子殿下谢罪!”
顾北说完,众人迟疑了片刻,陆续有人在雪地上跪了下来。
“懦夫!”
叶驰趁顾北没留神,纵身跃入人群,大声呵斥道:“各位英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