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巧合的事,实则背后蕴含很多的必然性。
佟宪知欣慰地点头,与有荣焉,“我的奈儿,是这世上最棒的女子!”
当当,有敲门声响起,奈莎过去开门,发现是叶霑,手里还抱着一束花。速度可真快!
“佟议员怎么样?”叶霑半倚着门问道。
奈莎让他进来,“中了一颗子弹,所幸不是要害。”
叶霑将花放在了旁边的桌上,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意味难名地打量佟宪知,“佟院长做了玛兰州议员,政敌很多呀,连奈莎都要跟着担惊受怕!”
佟宪知却笑了,笑声颇有几分豪迈,“是啊,那些财团和富豪都惧怕我的主张。”
能被人惧怕,本身也是一种实力。
奈莎俏生生地分辨:“我才没担惊受怕呢,我爷爷福大命大,运势好着呢。”
叶霑听的出来,奈莎是打心眼里和佟宪知亲厚,亲到容不下任何间隙,无条件信任。这份情,恐怕他叶霑也取代不了。
敲门声再度响起。当敲门人走进来时,无论奈莎还是叶霑,都眼前一亮。因为是旧识,叶霑还与他合作过。
边越。
边越是佟宪知的人。
边越是佟宪知派去,潜伏在宁沛宇身边的人。
强将手下无弱兵。
边越大抵猜出了叶霑和奈莎的心理,嘴角一勾,有点该死的邪魅和帅气。不过,话是对佟宪知说的:“议员,刺杀者无论如何不肯说主使者,但我们在他的身上搜出了一枚徽章。”
他双手捧着一枚徽章,徽章正面朝上,佟宪知接过,放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清晰可见黑底黄狮加蓝白菱形。这个形状奈莎曾在白敬瑶的胸针上见过,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来应该是家族徽章了。
至于叶霑,对这个族徽再了解不过。
“你稍后连线联邦权威主流媒体,召开线上新闻发布会,将这枚徽章公之于众。”佟宪知下达指令。
而在叶霑看来,这已经等同于宣战。
“好,我这就去办。”边越倒退着出了房门。
不过他内心还有些疑团,需要亲自证实。他看向自家小仙女,“奈莎,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佟议员说,都是枯燥的政治,你大概也不感兴趣。一会我去找你。”
奈莎理解了他的意思,“哦”了一声,便离开了病房,顺便带上了门。
病房中只剩下一老一少。二人相视,宛若争锋,目光灼灼。
叶霑开口了,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佟院长,这里没有别人,我想我们可以开诚布公了。你不是佟宪知,现在孤儿院的老童,那个被大火烧的毁容的才是,他家的保险柜还存放着当年佟宪知一家的照片。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想问,你究竟是谁?”
“佟宪知”深深地凝视这个六大家最杰出的家主、继承者、舵手以及门阀第一人。叶霑,年轻、睿智,最重要的是深爱着奈莎,他理应成为佟宪知最好的盟友。“我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佟宪知什么都说了,也什么都没说。
即使做好了心理建设,听他亲口承认,叶霑仍然倒吸一口凉气,满满的不可思议。他一颗心就像经历了过山车,不,比过山车更激烈,如太空中初次感受失重,360°反转。
他猜对了,而这一切也都说得通了。洪定海固然能培养奈莎成为最出色的杀手,却无法给与她最好最全面的教育,那些航天科工物理黑科技知识,只有一个人能教得了。那是他的精神偶像,是指引他砥砺前行的光啊!
“现在你以这个身份回来,所要什么?”叶霑一针见血。
“佟宪知”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浑浊的眼中是岁月馈赠的智慧与练达,他语重心长,“小叶,这些人我的家人遭受了太多的不公正,我、我的太太、我的女儿,以及我的外孙女,逝者已矣,生者堕入黑暗,这些我都要一一讨回来。”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两个字,复仇。
“佟宪知”话锋一转,“只不过我的良知还在,所以我用了最正当的方式,站在权力的顶端,向他们宣战。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愿意支持我吗?”
叶霑以为他会周旋,会向政治家一样打太极,但偶像就是偶像,即使披着政客的外衣,行事还是很磊落的科学家风格。他笑问:“如果我不支持呢?”
“佟宪知”容色淡淡,举重若轻,“其实,也没那么多所谓,奈儿支持我就够了。她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话已至此,叶霑还有什么办法呢?被绑上“贼船”了。哦不,被光明正大请上船了。事实上,只要他还和奈莎在一起,无论六大家还是民众,都会理所当然地视他为佟宪知一派。“你是打算向白议员宣战了?”
不知是源自骨子里的自信,还是对奈莎的信任,“佟宪知”亮出了底牌,“小叶,你应该知道,从玛兰州竞选开始,他白季夫就在针对我。奈莎被机甲追杀,在我看来也少不了他的手笔。整个联邦能调动机甲的人有几个?因为他恐惧,卫高翔的思想一旦占据人们的心智,就会动摇他们的根基。”
“佟宪知”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这是他最深的秘密,甚至因为多年讳莫如深,而显得有点陌生。
“不错,白季夫的终极目标,是联邦总统。”
“很巧,我的也是。”
自此,两个人彻底捅破了窗户纸。
叶霑幽幽叹口气,他无心政治,却不得不发出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