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惊诧地猛然起身,垂着眼,居高临下地凝着安奕朵。
胸口,上下起伏,表明他的情绪有多激烈。
捶在身侧的双手,也紧紧地握成拳头,仿佛忍耐着天大的怒气。
“所以,”他愤怒地提高音量,渐渐的,目光也变得愤懑起来,“身为孩子的父亲,你连问我一声都没有,就私自决定了他的生死?”
安奕朵被他的愤懑一下子激怒,也跟着站起身,梗着脖子瞪着江流,“对。”
凭什么他在枫城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她还要乖乖地怀着他的孩子?难道还要犯贱地生下来?
江流忍耐着,看安奕朵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沉,他逼自己转过了身,用背对着她。
他怕,自己一个没忍住,掐死她!
安奕朵见他拿背冷漠地对着自己,冷冷地一哼,“我现在已经把孩子打掉了,我们俩两清了,你也用不着生气,反正有的是女人给你生孩子。”
说完,她抬脚就走,但走了几步,腹部一痛,不由伸手撑住一旁的墙壁,脸色也跟着白了白。
“朵朵……”江流瞥见后,连忙走过来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你不要碰我。”
她冷漠疏离地看他一眼,站直身子,高傲的像个公主,一步一步走向电梯。
江流僵站在一旁,脸上的神色难看到极致,眼看着安奕朵就要进电梯了,他沉着脸大步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安奕朵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挥舞着手臂拍打着他,“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江流阴沉着神色,冷冷地看她一眼,不发一言地抱着她,电梯迟迟不来,他干脆抱着她走楼梯,由于是下楼梯,安奕朵害怕起来,纠结一下后,冷着脸双臂圈住了江流的脖颈,生怕他会把她摔下楼梯一样。
江流稳稳地下楼,走到最后一个阶梯时,他故意晃了一下,吓得安奕朵尖叫一声,死死地搂紧他的脖子,他微微冷笑。
安奕朵反应过来,朝着他的胸口张嘴就咬,江流还跟以前一样,哪怕大冬天了,还穿的很薄,结果被咬得嘶嘶直吸气。
“安、奕、朵!”他垂眼,冷冷地注视着她。
安奕朵抿了抿唇,“谁叫你吓我。”
江流嘲讽地轻呵一声,抱着她径直出了医院,来到自己的车边,把安奕朵给塞了进去。
安奕朵朝着车窗靠了靠,努力与江流拉开距离,坐到驾驶座上的江流,冷冷瞥她一眼,“我带你去我的住处。”
安奕朵一下激动起来,拼命地摇头,“不要,我住在希尔顿酒店,等我休息三天,过了手术危险期我就回北城,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和你女朋友造成困扰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江流的脸色异常难看起来。
把安奕朵送到酒店时,他才知道希尔顿酒店就在兰汀餐厅的楼上,安奕朵下了车,脚步飘浮地前往酒店,坚决拒绝江流的搀扶。
江流跟在她后面,不发一言。
到了她预定的套房前,她回过头,冷冷地对他说:“谢谢你送我回来,现在你可以走了。”
她伸手到挎包里摸房卡,可江流却迟迟站着不走,她斜睨着他,等他走。
江流看了眼她的神色,嘴角凉薄的一翘,“你就这么白白把孩子打掉,连点钱都不跟我要?岂不是很亏?”
安奕朵撑大眼,这个该死的渣男,他把他们的孩子当什么?是一件筹码?还是商品?可以用来换钱的?
“你送给我的安氏股份,就当是对我的补偿。”她毫不客气地回击。
江流脸色一黑,眼底卷起汹涌的风暴,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骨关节被巨大的力道绷的咯咯作响,若是拿出来看,能看到上面泛着的青白。
“好,很好,安奕朵,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他咬牙切齿,胸口疼的阵阵收缩。
安奕朵不甘示弱地挺了挺胸脯,故意扯唇微笑,“是啊,既然你都有女朋友了,我也不能落后对不对?等我回北城后,就跟陆远梵复合,他还一直在痴心地等我呢,说起来,他对我的感情,只比你多,还对我百依百顺。”
“砰——”江流失控地抬起拳头,猛地砸到了安奕朵脸庞的墙壁上,拳风刮过安奕朵细嫩的脸颊,把她吓呆了。
反应过来后,目光顺着江流的手臂望向墙面,这一拳,骨关节直接撞上坚硬的墙壁,层破了皮,血丝顺着白色的墙壁往下氤氲,安奕朵瞧见了,脑袋里一阵眩晕。
这个男人,不要命了吗?
“我有点晕血,抱歉,失陪了。”她摸出房卡,飞快地刷开门窜进去,砰的一声关上门,还把保险链条给挂上。
江流看着紧闭的房门,脸色异常阴郁,许久之后,他后背贴着墙壁,无力地往下滑。
他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居然脆弱到如此不堪一击,只是个小小的误会而已,她就做出这种选择,要是以后遇到更加严峻的阻碍,她是不是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放弃了?
……
安奕朵躺到大床上,安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江流的样子太吓人了,她有些害怕。
情绪平复好后,一股疲倦和困意袭击而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闭上眼,胡思乱想好久之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等到再次醒来,外面已经天黑了。
从希尔顿酒店往外看,能看到枫城美妙的夜景,枫城,也是国际大都市,丝毫不比堪称魔都的南北城差。
来之前,她觉得这儿有她最爱的人,看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