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露露的语气格外冰冷,且充满经年累月才会有的怨愤。
陆丛蔓仿佛被她语气里的阴冷给惊住了,呆呆地看着她,“余露露……”
没想到,时隔三十多年,居然再次见到了曾经的情敌。
余露露转动着轮椅,缓缓来到陆丛蔓面前,嘴角高高一翘,“陆大小姐,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陆丛蔓回过神,目光有些呆滞地落在余露露坐着的轮椅上,“你……”
她微微撑大眼,不明白余露露是怎么了?
余露露怪诞的咯咯一笑,“看见我坐轮椅很吃惊?当年我从六楼跳下来,人是没死,腿却废了,这么多年一直活在轮椅上。”
陆丛蔓回想起来,当初报纸上说的就是余露露跳楼自杀了,当时她真以为余露露已经死了,没想到……
气氛,一度冷萧到令人心悸的程度。
梁永希虽然看不见,但这阴风阵阵的气氛却感觉到了。
她偏首喊了声扬扬。
自从他们进来,就没听见扬扬说一句话,也没听见余修白出来。
“婶婶……”扬扬来到梁永希身边,拉了拉她的手表示自己的存在。
梁永希蹲下,握了握他的手臂,“你跟鸽鸽先到院子里玩,好吗?”
余露露和陆丛蔓的恩怨,听起来颇为凄厉惆怅,她们祸及余修白和雷墨就算了,这隔代,还是耳根清静一点的好。
况且,扬扬还太小,根本无法理解奶奶辈的恩怨情仇。
扬扬乖巧地嗯了一声,“好。”
他很喜欢鸽鸽,当即拉着鸽鸽到外面玩了。
沉重的气氛一时之间静了下来,梁永希竖起耳朵听着,陆丛蔓和余露露都没说话。
江流干咳一声,扶着梁永希到一旁的沙发上坐,“嫂子,你先坐。”
吃瓜也得坐稳了,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雷到体无完肤。
安置好梁永希后,江流看了看陆丛蔓和余露露,又是咳了一声,“两位伯母的岁数加起来都一百多了,今天好不容易见面,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哈~我跟她之间没有误会。”余露露冷嗤,目光如利箭地剜着陆丛蔓,“当年,我跟云翔感情很好,云翔已经答应娶我了,是她横插一脚,利用云翔父母逼迫他跟我分手,说我出身低微配不上云翔,还叫我去死……”
陆丛蔓听着余露露激烈的言辞,眉目微皱,虽然内心也不齿当年自己的行为,可嘴上却是不饶人,“我说的没错,你本来就配不上云翔。”
那个时代,什么影视明星没有现在这么火,地位低的就跟戏子一个意思。
她出生农民,凭借着一张脸吃饭,哪里配得上家世显赫的雷云翔?
余露露双眼一凛,“就算我真的配不上,你当时也不该叫我去死,如果不是因为你这句话,我就不会去跳楼,也不会变成一个残废……”
陆丛蔓被余露露激烈的语气激的倒退一步,看着她的目光微微闪了闪。
当年,她确实说了这样的话,但是……
“我叫你去死,你就去死吗?那我现在叫你吃屎,你也吃吗?”
“贱人,这么多年了,你还一点悔意都没有!”余露露气极了,伸手抄起茶几上的茶杯就朝陆丛蔓砸了过去。
陆丛蔓闪身避开,脸色也不好起来,“就因为你自己跳楼成了残疾,所以才唆使你儿子来抢我儿子的继承权?”
余露露长年闭门不出,又身体不好,一番怒气下来,再加上猛烈的动作,让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低着头,冷睨着陆丛蔓,嘴角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对,当年我大难不死,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没想到之后发现怀孕了……”
“三十年来,我忍辱负重,苦心教育,为的就是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哈哈……我们快要实现目标了。”
“余露露,你真是痴心妄想,三十年前你争不过我,三十年后,你也别想争过我……”陆丛蔓挑眉,不服气地瞪着余露露。
“够了,你还有没有一点心?”正当两个女人争锋相对时,一道男声陡然插了进来。
陆丛蔓愕然转身,看到居然是雷云翔,他冰冷地瞪着自己,满脸质问之色。
他和余修白一起走了进来。
事实上,余露露才来北城不久,还没跟雷云翔见面团聚。
今天一早,她提出想见一见雷云翔,余修白便去把雷云翔给请了过来。
没想到刚回来,就看见自己的母亲被陆丛蔓盛气凌人地欺负,俊脸顿时一沉。
“陆女士,三十年前你辱我母亲,三十年来丝毫没有悔改,如今更是大放厥词,到底谁给你的勇气?是我父亲吗?”他目光犀利地望向雷云翔。
雷云翔眉目一皱,“我怎么可能帮着这个恶毒的妒妇,我现在才知道露露当年受了多大的委屈,又是如何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
雷云翔缓步朝着余露露走去,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眷恋和怜惜,与看陆丛蔓的,截然不同。
陆丛蔓气的下意识抓住雷云翔,“云翔,我们才是夫妻,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雷云翔用力一甩,“结婚三十余载,我只碰过你一回,你能耐,一次就生下了雷氏继承人,形同虚设的婚姻,你也好意思说我们是夫妻?”
这一刻,陆丛蔓觉得自己苦苦经营的里子面子全都被雷云翔毫不留情地踩个粉碎,在晚辈面前,尤其是余露露面前,自尊碎了一地。
“云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