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是我对不起她……”/p
“行了行了。”我烦躁地摆手，“少在这儿装可怜，有话直说，妈妈已经不在了，你在这儿秀什么深情。”/p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胸口忽然泄了一口气，喘着气说话，“脖子上……项链……”/p
我俯身，确定听仔细了，犹豫了一下，伸手过去在他皮肉松弛的脖子上找了一圈，果然摸到一条链子。/p
链子样式普通，坠子是个观音，这老头戴了好多年了。/p
我解了半天解不开，索性直接用旁边的剪刀剪了，老头子的眼神一变，呼吸急促。/p
“一条破链子，稀罕什么，少紧张，死了我可不负责。”/p
他闭上眼睛，眼角竟然落下一滴泪来，没有讲话。/p
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将观音对着身后的阳光照了照，没察觉有什么不同。/p
“我……留给你的……都在里面……”/p
我懵了一下，“这玩意儿值钱？”/p
老头子深吸一口气，脸色憋得青紫，“把它带出去，不要……落在陆家手里……”/p
我一时间看不出这玉观音的机密，也不能指望这老头儿说清楚，烦躁地要死。/p
“行了，还有别的事吗？一次性说完，我估计下次就见不到你了，外面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重兵把守。”/p
胸口压抑地要死，让我有点想骂人，偏偏这老头就是看着我，然后流眼泪。/p
“你……能再叫我一声爸爸吗？”/p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老头子就这么满眼希冀地看着我，头挣扎着往上抬，却再也没办法坐起身。/p
“抱歉，不行。”/p
他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的光芒瞬间消散，好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猛地一下，倒在了枕头上。/p
“我在妈妈坟头发过誓，这辈子都不认你，我妈死的时候满心遗憾，你凭什么可以走得心安理得，就凭你最后这一点儿良心发现吗？”/p
我说的心平气和，忽然一下子所有的阴郁都吐了出去，当年害妈妈的罪魁祸首现在正接受着死神的裁决。/p
“你如果熬不过这一次，那就只能独埋，将来等那个死老太婆也死了，你们是要合葬的。”/p
他眉头皱的紧紧地，眼神里竟然透露出点点的怯意，看着天花板出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