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觉得谢尚这个态度不大端正,但低头看到胸前的七宝项圈便说不出重话——这可比家具还贵!
谢尚的钱都是给她花的,她不能又当又立。
“老爷,”红枣软绵绵劝道:“既然朝廷在意这个,往后老爷还是小心一点。毕竟官声要紧。”
谢尚点头应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寒冬在即,遇到好裘皮,我必还是要买的。不然咱们两人各只一件貂褂子可如何过年?”
“过年若连套新衣裳都不能给你做,我这官做得又有什么趣?”
光宗耀祖,夫荣妻贵才是谢尚奋斗的原动力。
如此红枣就更说不出批驳的话来了——她还期盼着谢尚给她今年的生辰花冠呢!
“都是咱们初来乍到的缘故!”红枣找理由给谢尚花钱开脱以此来说服自己:“今年什么都要置,想来明年能花得少些!”
但有两件貂褂,红枣心说:明年只换个里子费不了多少钱。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吧!”谢尚可没红枣那么乐观——明年除了上梁,他还想抱儿子办酒。
但眼下谢尚只道:“有好裘皮还是得存,不能等到用时不趁手!”
谢尚说得有道理,红枣便不再劝只嘱咐道:“老爷心里有数就好。若真是去了都察院,老爷一定记得好好说话。”
“你放心!”谢尚沉着道:“我知道怎么应对。我现告诉你这事只是为叫你心里有个底,这样旨意下来时不至于无所适从。”
……
早起吃过早饭,谢尚准备上衙。丫头抱来谢尚的官袍,红枣替谢尚换穿。v首发
才刚扎好玉带,便有门房跑来回说:“老爷,宫里来人了!”
闻言红枣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谢尚看到立一把握住,轻声安慰道:“别怕!”
谢尚没留意其实他自己的手也有点抖。
不好叫宫里来人多等,谢尚抱了抱红枣便松开手嘱咐道:“你在屋里,我去前院会客!”
不舍的看谢尚掀帘子出了屋,红枣不愿谢尚分心飞跑到卧房炕上推开了窗……
谢尚听到声响回首看到卧室窗户后媳妇露出脸颇为宽慰地冲红枣挥了挥手,大步走出了院。
他媳妇会好好在家等他。
前院里显荣已经备下了香案,礼炮,看谢尚走来立点燃了礼炮。
三声炮响,谢尚开中门迎来了传旨小太监。
“圣上口谕,”香烟缭绕中小太监高声言道:“着谢尚即刻往都察院自辩。钦此!”
“臣谢尚接旨!”
磕完头谢尚站起身接过显荣递来的银票转手送给小太监:“公公,圣上口谕即刻往都察院自辩,就不留您喝茶了!”
小太监看银票面额有五十两,眉开眼笑道:“谢大人客气!”
“谢大人是今科文魁,去都察院自辩完了还要赶去翰林院公干。咱家也要赶回宫复旨,这便告辞!”
闻言谢尚不觉心舒一口气——看来圣上不似震怒,这就好!
谢尚拱手给小太监道谢:“多谢公公指点!”
小太监揣好银票后回礼道:“好说!好说!”
谢尚见状愈加放心,送走小太监后回屋告诉红枣道:“别担心,刚来宣旨的内官说话极其和气,料想我此行无碍。”
红枣握住谢尚的手道:“老爷,我叫显真和树林在都察院外侯着!”
谢尚知道红枣不放心便没拒绝,而是点头笑道:“这样也好!”
看到谢尚笑,红枣也回以笑。跟往常一样站在二门目送谢尚坐上轿子,轿帘放下,轿夫上前抬起,显荣等人一众跟上,红枣转脸看到身后小厮丫头们的焦虑忧愁,省起自己的责任——谢尚前途未卜,家一定不能乱。
“显谨,”红枣吩咐:“你在大门门房守着,照咱们先前的规矩,一应出入传递都得有显忠这里开出的出入证。”
“显忠你照先前陆虎的法子做好府里的出入登记。”
“晓乐,现树林跟去都察院听信,你暂替他把家里各处的门户查验一遍,不必要的先都关了。必须的定下开关时辰落实到人跟显忠备案!”
大门是一家子的脸面,不能不开,但开归开,红枣作为当家太太可以决定不走人!
说好门户的事,红枣又和院里的一众小厮丫头道:“你们都是老爷和我,有的甚至是我公婆从雉水城带出来的人,都当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老爷的荣辱就是咱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们所有人做好自己的事,不给老爷添乱。”
“都明白吗?”红枣提高了嗓音。
“明白!”丫头小厮齐声应道。
红枣点点头:“那就散了吧!”
打发走众人,红枣回到卧房方才吩咐金菊道:“你去厨房告诉碧苔今儿午饭把老爷昨儿说好的那份黄金鱼翅换了,换成红烧肉。”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才刚被弹劾奢靡,红枣觉得谢尚还是低调一点,别再在外面吃鱼翅。
想吃啥都在家吃好了!
谢尚对媳妇说得轻松,但等坐上轿子,轿帘放下,只一个人独坐时脸上瞬间浮出凝重——头一回上公堂,还是个被告,谢尚如何能不紧张?
但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当着柔弱的媳妇和一众以他为天的奴仆,他身为一家之主再紧张也得举重若轻。
抬手抹一把脸,谢尚想想摸出了座椅旁的面脂盒打开,挑出指甲盖大的一块均匀地抹在脸上。
俗话说“忙中出错”。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