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十三清了清嗓子:“咳!”
老崔头当然不会给燕九朝下毒了,只是药丸是清毒素的,有点儿润肠的作用,老崔头跑了两趟茅厕,除此之外没别的异样。
影十三观察了老崔头一天一夜,确定无误才给燕九朝送了过去。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燕九朝服下药丸后并没有任何解毒的迹象。
俞婉怀疑自己把脉不精,让影十三将老崔头掳了过来。
老崔头一路上颠得口吐白沫翻白眼,好容易下了马,连口气儿都没喘一下,便给燕九朝把起了脉。
“如何?”
俞婉问。
俞邵青去开矿了,姜氏去张婶家串门子了,小铁蛋与三个小黑蛋在阿畏家,偌大的宅子只小俩口与影十三等人,说起话也就无需诸多避讳。
老崔头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道:“不应该啊,我是按方子上的步骤与剂量配的。”
俞婉顿了顿:“是方子有误?”
老崔头摇头:“我虽不知百里香究竟是何物所治,但那几味药草的确是解毒圣品,便是对世子曾经的毒咒,也是有一两分功效的,不至于服下去一点反应都无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几人说话间,影十三双耳一动,警惕地问道:“谁!”
哒啦~
小黑蛋们探出小脑袋,萌萌哒地跑了进来。
影十三神色一松。
很快又眉头一皱!
等等,他家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几时变成了小煤球?!
“阿嬷!”
阿畏回到了自己家。
影十三的警觉性的确不低,方才险些就发现了阿畏,当然阿畏不是故意听墙角,他是送几个小徒弟回家而已,谁料会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
“阿嬷阿嬷,你听我说!”阿畏进了老者的屋,打断正在备课的老者。
老者淡淡地放下《千字文》,睨了他一眼道:“你又想做什么?”
这小子来了莲花村没干成一件好事,让他抓的人抓不到——俞婉,让他别动的人砸成了猪头包——国师,老者都后悔带他出来了。
阿畏也知自己闯祸了啦,总在找机会将功补过,这不就让他撞上了?
“阿嬷我打听到大消息了!”
阿畏挺起小胸脯,把在俞家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他原来是中了南疆毒咒啊,难怪会请蛊师来解毒了,还有他也中了百里香……听那人的口气,似乎毒咒已经解了……奇怪,那个蹩脚的三流蛊师,还能解那么厉害的毒咒啊……”
阿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老者只得自己从他的话里找重点,再结合推测,将事情的经过摸了个大概——燕九朝中了毒咒与百里香,两种毒彼此克制,这些年还算相安无事,但前不久毒咒给解了,百里香的毒性彻底爆发出来了。
至于毒咒是为何解的,老者比阿畏清楚。
若说第一次是错觉,那么之后与俞婉接触的那么多次里,他的感觉不会出错,再加上解了南疆毒咒,老者几乎能够断定俞婉手中的蛊王是他们作为聘礼送给南诏的圣物了。
所以说命运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南诏皇室为了得到圣物,不惜卖掉了大帝姬,结果兜兜转转,圣物竟是落到了大帝姬的女儿手里。
或许这就是天道好轮回。
老者忽然想看看那群家伙得知真相后的表情。
“阿嬷,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阿畏问他。
老者没答他的话,而是唤来青岩。
“阿嬷,你叫我。”青岩进了屋。
老者问他道:“我们挣了多少盘缠了?”
青岩想了想,道:“五十两。”
阿畏挣了三十两,其余二十两是他们三个一起挣的。
他们的月钱是三两,阿畏的月钱是十两,再算上他们兼职挖挖矿(阿畏挖得最多)。
青岩说道:“阿嬷,再挣两个月,就能有一百两,那样应该够我们回家了。”
老者道:“不用,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一刻钟后,俞婉被阿畏请了过来。
阿畏一家都在俞家做事——老者是村学的先生,阿畏是小黑蛋们的师父,青岩是账房先生,月钩是挖矿小能手,俞婉对这家人十分信任,因此阿畏请她来,她没问缘由便来了。
她万万没料到老者与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百里香的毒不是那么容易解的。”
俞婉一愣,古怪地看了四人一眼。
阿畏正色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是你们声音太大了!”
所以影十三的警觉不是没道理的,出现在宅子外的不止她儿子,还有阿畏。
不过人家对方这么坦诚,反倒让俞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老者面不改色道:“实不相瞒,我们不是中原人,是因为有任务在身才潜入中原,具体什么任务请恕我不方便透露,我知道怎么解百里香的毒,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不过我需要一笔酬金。”
俞婉早看出这家人不简单了,可他们都是好人,所以俞婉与燕九朝一样,并不介意他们的来历,相较于他们如此坦白所带来的震惊,俞婉更错愕的是最后两句:“您真的能百里香的毒?”
老者正色道:“我不能解,但我知道怎么解,你们的方子或许是对的,可百里香不是只有方子就够了,它需要药引的。”
难怪婉昭仪如此轻易便从那伙人手里得到了方子,敢情对方是知道她拿了方子也无用。
俞婉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