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奉日离宁枫最近,金刀挥出,便是一招“白虹贯日”,砍向那来人脑袋。雪山派弟子习练有素,同时出手,七剑分刺那人七个不同方位,叫他避得了肩头,闪不开大腿,挡得了中盘来招,卸不去攻他上盘的剑势。石清与闵柔一时看不清来人是谁,不肯便使杀手取他性命,双剑各圈了半圆,剑光霍霍,将他罩在玄素双剑之下。
却听得叮当、叮当一阵响,那人双手连振,也不知使了甚么手法,霎时间竟将安奉日的金刀、雪山弟子的长剑尽数夺在手中。
石清和闵柔只觉得虎口一麻,长剑便欲脱手飞出,急忙向后跃开。石清登时脸如白纸,闵柔却是满脸通红。玄素庄石庄主夫妇双剑合璧,并世能与之抗手不败的已寥寥无几,但给那人伸指在剑身上分别一弹,两柄长剑都险些脱手,那是两人临敌以来从未遇到过之事。
看那人时,只见他昂然而立,一把金刀、七柄长剑都插在他身周。那人青袍短须,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容貌清癯,脸上隐隐有一层青气,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说不尽的欢喜之意。石清蓦地想到一人,脱口而出:“尊驾莫非便是这玄铁令的主人么?”
那人嘿嘿一笑,说道:“玄素庄黑白双剑,江湖上都道剑术了得,果然名不虚传。老夫适才以一分力道对付这八位朋友,以九分力道对付贤伉俪,居然仍是夺不下两位手中兵刃。
唉,我这‘弹指神通’功夫,‘弹指’是有了,‘神通’二字如何当得?看来非得再下十年苦功不可。”
石清一听,更无怀疑,抱拳道:“愚夫妇此番来到河南,原是想上摩天崖来拜见尊驾。虽然所盼成空,总算有缘见到金面,却也是不虚此行了。愚夫妇这几手三脚猫的粗浅剑术,在尊驾眼中自是不值一笑。尊驾今日亲手收回玄铁令,可喜可贺。”
雪山派群弟子听了石清之言,均是暗暗嘀咕:“这青袍人便是玄铁令?他于一招之间便夺了我们手中长剑,若不是他,恐怕也没第二个了。”七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他,都是默不作声。
安奉日武功并不甚高,江湖上的阅历却远胜于雪山派七弟子,当即拱手说道:“适才多有冒犯,在下这里谨向谢前辈谢过,还盼恕过不知之罪。”
那青袍人正是摩。他又是哈哈一笑,道:“照我平日规矩,你们这般用兵刃向我身上招呼,我是非一报还一报不可,你用金刀砍我左肩,我当然也要用这把金刀砍你左肩才合道理。”他说到这里,左手将那铁片在掌中一抛一抛,微微一笑,又道:“不过碰到今日老夫心情甚好,这一刀便寄下了。你刺我胸口,你刺我大腿环跳穴,你刺我左腰,你斩我小腿……”他口中说着,右手分指雪山派七弟子。
那七人听他将刚才自己的招数说得分毫不错,更是骇然,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他竟将每一人出招的方位看得明明白白,又记得清清楚楚,只听他又道:“这也通统记在帐上,几时碰到我脾气不好,便来讨债收帐。”
雪山派中一个矮个子大声道:“我们艺不如人,输了便输了,你又说这些风凉话作甚?你记甚么帐?爽爽快快刺我一剑便是,谁又耐烦把这笔帐挂在心头。”此人名叫王万仞,其时他两手空空,说这几句话,摆明是要将性命交在对方手里了。他同门师兄弟齐声喝止,他却已一口气说了出来。
点了点头,道:“好!”拔起王万仞的长剑,挺直直刺。王万仞急向后跃,想要避开,岂知来剑快极,王万仞身在半空,剑尖已及手腕一抖,便即收剑。
王万仞双脚落地,只觉胸口凉飕飕地,低头一看,不禁“啊”的一声,但见胸口露出一个圆孔,约有茶杯口大小手腕微转,已用剑尖在他衣服上划了个圆圈,自外而内,三层衣衫尽皆划破,露出了肌肤。他手上只须使劲稍重,一颗心早给他剜出来了。
王万仞脸如土色,惊得呆了。安奉日衷心佩服,忍不住喝采:“好剑法!”
说到出剑部位之准,劲道拿捏适才这一招,石清夫妇勉强也能办到,但剑势之快,令对方明知刺向何处,仍是闪避不得,石清、闵柔自知便万万及不上了。二人对望一眼,均想:“此人武功精奇,果然匪夷所思。”
哈哈哈大笑,而后便转头看向宁枫,说道:“小和尚,你很有意思,让我也有些好奇!”
宁枫笑道:“叫谢先生见笑了,好叫先生知道,小子我虽然被人称为泥菩萨,并不是和尚,只是我这一脉推演天际,总要付出些许代价,前些日子为了推算玄铁令的下落,这一头烦恼丝,都做了代价随风飘散而去了!”
说道:“我倒是好奇你要如何解决这些人的事情!”
宁枫道:“那请谢先生在旁稍后,带我解决这诸位大侠的烦恼,再来劳烦谢先生!”
皱了皱眉眉头,他自然是知晓对方的意思,这玄铁令是从对方手上夺过去的,但是依照诺言,这小和尚若有事要求他,他还真不能拒绝,只是怕这小和尚是要他断手还是断脚,还是自废武功!不由得之前的好心情,也蒙上了一层阴霾,冷哼一声,便在旁看着!
宁枫自然心中所想,现在他只顾着装逼,对石清夫妇道:“二位大侠,你们所求之事,不过是想让谢先生帮你们找出当年的杀子仇人,其实以在下看来,你们的杀子仇人,未必就真的存在!”
石清皱眉道:“小兄弟何出此言?”
宁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