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他们习惯了只看基层干部的汇报，沉迷于三五十人把自己围在中间各种形势喜人的氛围，也许本能，或者说仅存的智商也在提醒他们，这些数据水分很大，王迪的统治没有那么脆弱和不堪一击，黑翼教没有那么受人欢迎，但是，并不愿意相信这些难听的真话，更重要的，他们已经没有兴趣，没有勇气和“精力”去沉淀到一线看一看走一走了。
何况，精明的基层干部们对于如何应付上级，早就形成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比如，有着极其“逼真”的数据，有零有整不说，还有出有进，有些教众本月离开当地，是因为去隔壁郡县发展下线，并非脱离了组织，比如益州方面还在陆陆续续的有新鲜血液加入；
比如，“偶尔”也会有几起令人不爽的内部倾轧事件，虽然有些负能量，但是，结局还是比较和谐的，也没有影响到整体，满意度和和谐率还是达到了99.99％呢，领导您就放心吧。
……
即便是高层通过某些渠道，偶然了解到一些基层没有汇报上来的事情，但是，也都解释的妥妥当当，就连和姘居的女人捆绑在一起，身中数十刀而亡的信徒，都能给解释成为情所困自杀，真的是没什么不能洗白的了。
具体到迁徙到扬州这件事，基层们也是合力打点的很是妥帖：没有大团队集体行动，按照王迪安排好的路线，化整为零，以黑翼教的最基层单位小组（十几个到二十人不等），分散出击不说，还自掏腰包行贿上级（良心啊，这笔钱是从自己账户上拨出来的吃空饷那部分，但是真的没再另外和王迪要钱），于是，懒得看到不好的一面，又被下属喂饱了的官僚们，自然是乐得坐享其成了。
基层们也不是傻子，这笔钱虽然是自己出，但羊毛出在羊身上啊，转嫁到底层民众那里就可以了，每个人的人头费少给点，这一次干得漂亮，还可以再组织第二波、第三波，到时候再多开点空饷就可以了。
最关键的，等转移成功之后，自己可就是高管了！你们这些光杆司令就抱着钱哭去吧！
王迪的初衷其实就是把这些家伙连唬带骗弄到底特律和山越人火并，没曾想，这两伙人还没碰面呢，黑翼教的根基，就已经有点松动瓦解的迹象了。
人多有什么用？凝聚力才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