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汉之熵>0404愧对

看来拼杀的很是惨烈啊。

估计这回正是李流的新一波进攻被杀退的时候,进入防区之后,便只见死尸和偶尔几声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呻吟,现在战况未明,至少也是没有分出胜负的时候,孙秀自是没有那个打扫战场的心情,命令士兵小心观察四周缓缓向探子汇报的陆抗旧宅方向逼近。

这一路只有一些零星的李流军部队停留在原地,邓朗的部下已经看不到还有能站在那里的了,至于百姓,更是全无踪迹,不知是躲在了某个角落,还是殃及池鱼,没了性命。好在,这些“外围”尚且残存的李流部队成不了气候,要么是躲闪不及被碾压,要么就是溜之大吉。

难道过于保守,邓朗没有坚持到大军胜利到来?

随着不断的逼近陆抗旧宅,尸体也是越来越多,但是,进来有一段时间了,李流却没有发起再一波攻势的动静,看着往日一片繁荣景象的秦淮河岸变得如同修罗场一般,孙秀后悔动作有可能慢了一步之余,未免有些心痛——残垣断壁下令人头皮发麻的两军尸首缠抱在一起,多是同归于尽的画面,可见已经战斗到了牙齿撕咬的程度,忠心到了此种死战不退的程度,真不该怀疑邓朗啊,再者,即便打赢这一战,没个三五年的光景,秦淮河是恢复不起来的,单从这一点来看,那可恶的王迪和李流,目的就达到了啊。

走着走着,孙秀不听劝阻,索性下了马来,与将士们一同步行,还将披在身上的战袍遮挡在了近乎四分五裂的吴军将士尸首上,顺势收割了一波眼泪和军心:这眼泪和军心真假就不知道了,反正孙秀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鬼知道周围有没有埋伏,万一不幸中伏的话,自己的目标也不至于太显眼不是?

陆抗旧宅方园一里之内则完全是尸山血海的存在,可见,行踪已经暴露,被乱匪视为重点打击对象,战况要比其他地区惨烈的多,不过好在,从表面来看,似乎是作为进攻方的李流这一边伤亡更大,也算是达成了一定的战略目的。

“奇怪……”孙秀正在那里感慨,旁边的一个心腹将领看着这堆积如山的尸首,眉心紧蹙,不由自主的低语道。

“哪里奇怪?”

“启禀陛下,按照探子之前对战况的描述,远远没有惨烈到这种程度啊,而且,有些尸体总觉得……”

“这有何奇怪?”孙秀轻叹一声:“最后一批侦察敌情的探子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了,之后,不管是派进去的,还是先前进来的,都没了动静,当然会有所偏差,而且,当李流等人查探到子初所在后,自然要全力攻击这里,不会再四散出击了。”

“陛下英明。”见孙秀如此解读,心腹当然投其所好,不再质疑什么了。

“你刚才觉得尸体怎么了?有什么奇异之处吗?”

“说不上来,”将领貌似连着思路也一并被打断了,看着一幅幅被血渍浸染的面目全非的扭曲面庞,一时语塞:“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想不通就先不要想了,前面就是陆家宅邸,进去之后,一问便知……如果子初还在的话。”孙秀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言归正传。

作为惨烈一战的中心,陆宅简直成了大型屠杀现场,无数的尸体将这片院落的四周堆满,二层的五个角楼几乎被埋没起来,从现场的一些痕迹来看,最后一波进攻应该是少量的敌军踩踏着尸体从角楼那里突破进入院落的,因为正门已经彻底被堵死了——被里里外外的尸体,而屋顶上一些倒毙的吴军弓箭手,则充分说明,无所不用其极的邓朗,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不过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吧,被尸首“焊死”的正门没有移动的痕迹,很有可能是翻墙进来的那波敌军被消灭在了里面,而精疲力竭的李流还没有来得及组织再一波攻势的时候,自己的大军杀到,为了保存实力,不得不先行撤出,嗯,这已经是自己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此时的陆宅当中死一般的寂静,唤了几声,也没有人答应,回应的,只是些许从屋顶瓦片中渗透下来的滴水(血)声,凄惨无比,无奈,孙秀只好命人费力的清理开门前的尸体,又卸掉了门板,将里面的尸体和障碍物清理出来,接着,散出足够的部队警戒四周,自己便带着一百多人进去了。

以孙秀的身手踩着尸体进去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万一里面有什么情况怎么办?大门要不清理出来,那可就惨了,至于为什么就带100多人进去,也是没有办法,遥看里面的凌乱的样子,能有这100多人落脚的地方就烧高香了。

“你随我一起进去吧。”孙秀看了那个还在思考有什么不对地方的近乎魔怔的心腹,无奈的说道——但愿里面还有,活人能给你答疑解惑。

这很短的距离,孙秀却觉得十分之漫长,心态无比之恶劣,按理来说自己这一路以来也是死人堆里厮杀过来的,比这还要惨烈,死人还要多的场面不是没见过,但眼下的心境却是无比的压抑,难道是狭小的空间造成的强烈反差?

直到走进堂内,亲眼见到了被十几具敌军尸体围绕在中间,兀自屹立不倒,怒目圆睁的邓朗尸身(孙秀希望还有抢救的余地)时,终于明白这种糟糕恶劣的心情源自于哪里了。

愧疚。

曾几何时,都被命运抛弃捉弄的二人,带着“外援”再度踏上(其实应该说是偷渡)江东这片故土的时候,前途和身家性命就应该是牢牢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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