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深重,慕惊鸿刚入睡,楚啇就走了进来,几息之后又返回到殿门处。
刘嬷嬷微微颔首无声的越过楚啇的身边走进殿内,也不过片刻又折回来,朝楚啇示意。
不会儿,楚啇带着慕惊鸿朝旁边的偏殿进去,再出来,已过一盏茶的功夫了,站在殿门处,吩咐:“看好了王妃,殿内发生任何事,不得勿动。”
“是!”
刘嬷嬷有些紧张,担心的话在楚啇转身回殿去的那一瞬就收了回来。
两个丫鬟已经被摇醒,被叫到了偏殿,还有些纳闷时被刘嬷嬷那冷漠的眼神骇得不敢问。
夜色阴沉,一道身影俏无声息的进了殿内,对着榻上的楚啇低声道:“主子,人来了。”
“不到三更便行事,迫不可耐了,楚禹竟已如此之急。”
榻内的人摆了摆手,怅鸠无声上了梁。
一个,两个,三个……
好似无数条身影从暗夜里奔来,都是绝杀的高手!
怅鸠有些担忧的看了榻间人,以他一人之力,只怕无法护卫。
暗夜里,鲁文清发现有另两波人悄然渗透进来,脸色阴沉如水,一蒙面黑衣人站在鲁文清的身边,一点也不意外的看着。
仿若早知有这样的安排一样,鲁文清看到这里,哪还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楚禹不信任他!
鲁文清眉宇间染上一层薄薄的黑气,捏在手里的剑发出咯咯轻响。
若非这夜色,怕已将他面上的情绪暴露了。
因过于焦急,楚禹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楚啇的性命!
“鲁大人不便出面,主上特地让我等助鲁大人一臂之力,还望鲁大人能够配合!也免得我等回到殿前无法交差。”
身边人似是看出了鲁文清心中之郁,特地开口提醒了他一句,莫要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闹腾出点意外,让事情不好进展。
鲁文清鹰潭般的黑眸冷厉的扫了过来,一只手像块热铁一般倏然钳制住这人的咽喉,稍稍收力,扼得那人骇然不止。
“鲁大人!”
“还轮不到你来指示本官,给本官好好呆着,如若不然,本官先拿你开光!”
手力一扭,那人受力一甩,整个人踉跄了好几步,纵然心有不服却不得不收起心中的狂怒,咬牙忍声。
鲁文清一身玄色衣袍,直立在前,目光幽幽沉沉,身上气息如地狱阎王散发的死气。
方才那人捂着喉节处,轻轻咳出气,看鲁文清的神情越发的阴沉,却也由然心生出一股惧意来。
鲁文清上过战场,更在千军万马之中与其妻冲杀出一条血路,他听说过鲁文清救妻的佳话。
看着这情形,鲁文清只能将希望放在楚啇自己身上了。
如此大规模的刺杀,楚啇即使是有千万只手也无法一时避难。
芜浣殿周围的侍卫都清理得很干净,短短片刻之内,根本就无人前来应援,只能看楚啇自己。
纵横涤荡的杀气笼罩了整座芜浣殿,即使是没有内力的两个丫鬟也能感受得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危险且压抑。
“噗嗤!”
有东西钻进了芜浣殿内,无声无息,外面的风声呜呼的咆哮着,掩盖了这细微的声息。
“啪!”
有东西在殿内碎裂,发出轻响,仍然无法传出殿外。
慕惊鸿沉睡在偏殿内,对外面发生的一些事,根本就无所知。
睡穴被点,必然是一夜的沉睡。
刘嬷嬷带着两个丫鬟安静的坐在偏殿内,谨防着外面的刺客闯进来。
“噼里啪啦!”
正殿传来的声音骇得两个丫鬟大气不敢出,只能缩到了一起,不时的朝着床榻的方向瞄去,看看慕惊鸿是不是被惊醒了。
正殿内的杀气纵横,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宫殿。
剑光森森直迫眉梢,夜风拍得门窗咣咣做响,一室血光绕息不散。
愈发浓厚的血味令人窒息。
楚啇站在榻前,外面的幽光折射在清隽深刻的面庞上,映得那对清清漾漾的眸子深如幽潭,半空中与领头的黑衣人目光一碰,
“主子。”
怅鸠沉声一喝,提示他梁上飞身下来的高手。
看着立在那儿浑然与夜融为一体,绝色天成的男子,进殿来的黑衣人突然从心底发出一种极致的惊惧来!
在数十几逼向榻前,却忽然扑了一个空。
看着面前的空空如也,心下骇然不已!
这是?
“噗嗤!”
利器割喉的声音伴随着血水喷涌着。
“咕噜!”被割了喉的人想要发声,却无法出声。
一个飞瞬,方才还穿着一身月白锦衣的啇王,在他们面前眨眼间就穿上了一样的黑衣,蒙着面。
融入他们之中。
一时之间,无可分辨!
分明可见涤天荡地的杀气横扫,浓血喷溅,岂岂黑夜里谁也不识谁,不过片刻间已是尸体成堆,干干净净的芜浣殿成了血池!
沉闷声,一声盖过一声。
若有人在外观望,必然被殿内绝杀之境惊骇!
怅鸠喘息不止,面容已被血水布满,想要寻找楚啇的身影却无迹可寻,楚啇已经化作黑衣人中的其中一员,他们彼此不熟悉彼此,本就是突然调动的两批人,一时也被搅得乱砍乱杀了起来。
楚啇纵然武功盖世,也不可能几招之内击杀全部。
只能用此计,引得他们内部自乱,自相残杀而不知,恼怒之下必然也会不顾一切的击杀对方。
宁可错杀!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