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舌战群儒
“若我大唐不予追究,西域又会产生什么想法?他们并不会认为大唐仁德,反倒是是会认为大唐软弱可欺,日后家家出兵劫掠丝路,没被抓到尾巴就大赚特赚,就算露出马脚,反正大唐不管,也是无碍。”
“正因大唐有你等满口仁义道德的腐儒存在,贼人才不会受到惩罚,自此之后,大唐的丝路再不安宁。此事到底该如何处置,蠢猪都能看出来。”
“也不知你爹娘哪位,竟生出你这般鬼才,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若换做是我,干脆一头撞死在这大殿里,免得整日丢人现眼!”房遗玉仰着脑袋撇着嘴,嘟嘟囔囔嘀咕一句。
不料房遗玉这小声的嘟囔,竟是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你——”那言官气得神晕目眩,呼吸愈发急促,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身子一晃,整个人倒在地上,竟被房遗玉气晕过去。
房遗玉面带无辜,哪曾想这人竟这般不禁调侃。
房遗玉殊不知她先前那话到底有多歹毒,杀人诛心也就如此!
当然这歹毒也只是针对这言官王继而言,若旁人听了虽会懊恼,却也不至于昏死过去,然而王继不同,追溯缘由还是因房遗玉那句‘若换做是我,干脆一头撞死在这大殿里,免得整日丢人现眼!’
虽是普通的一句叫骂,但对王继而言,却几是催命符一般。
要知王继的父亲便是撞死在这大殿里的,王继乃是五姓七望中,太原王氏的人,他父亲王尧在贞观四年,还真是于太极殿中撞死,因王尧是王家主脉,地位不凡,他于殿内自戕,于当时造成了不小轰动,几是天下皆知。
王继如今被房遗玉揭短一般的说起,文武百官多以别样的眼光看向王继,一副了然模样。
房遗玉先前那番话无疑如尖刀利刃一般,直戳于王继的心口。
面对这折辱之言,王继自是火大攻心,昏厥于地。
文武百官,尽是面色古怪的看向房遗玉,都觉孔夫子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房玄龄实在听不下去,正欲斥责,却又一位言官抢他前头:“房将军,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当众翻人家事,意欲何为?”
房遗玉懵道:“什么意欲何为?他是谁我都不知道,无非是随口嘟囔一句,翻什么家事了?”
对这人的指责,房遗玉是懵的很。
众人听了房遗玉的话,尽是面面相觑,纷纷面带怜悯的看着倒于地上的王继,明白先前只是个误会。
唐太宗命人将王继抬下去医治,轻咳一声道:“不知者不怪!房卿啊!你此前乃无心之言,朕便饶你一次,但你要引以为戒,此乃太极殿,商议国事的地方,并非你等吵嘴的闹市,都给朕严肃些!”
唐太宗这话摆明偏袒房遗玉,并不准备追究其责任,不得不说有个红会一般的后台,想干什么干什么,监察御史又能如何?
见房遗玉始终占据上风,又一言官跳出:“胡说八道,胡言乱语!陛下,她一女子,一武官,岂知我儒学博大?大唐以仁德宽恕龟兹,西域三十六国闻之,必感激大唐仁德,知大唐乃礼仪之邦,非但不会如她所说那般,反而会对大唐更为敬重。房将军难道不闻圣人言,以德报怨乎?”
“报你个象拔蚌!”房遗玉低骂一声,反正他们听不懂,而后一脸不屑道:“说你等为腐儒,还真是没错,这位——也罢,你那名字我也懒得知道,你且说说以德报怨出自何处?我不学无术,实在不记得!”
那言官面带鄙夷,轻蔑道:“出自论语,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房遗玉笑着点头:“不错,那麻烦你来解读一番圣人之意?”
言官一怔,面色剧变。
殿中文官开始交头接耳,嗡嗡声响络绎不绝。
“嗯?解读不出?呵呵——”房遗玉嗤笑一声:“瞧出你之愚笨,我这优越感还真是徒然暴增。”
“不然换我来说,圣人所言以直报怨,说的是你若被他人辜负,可用你之正直耿介对待此事。而并非什么以德报怨,那是你等半吊子不懂装懂,信口开河的屁话。”
房遗玉大步走至殿中:“如今龟兹欺我大唐,非但动摇我大唐国本,且劫杀商旅,造成无数血案。这般罪行岂能饶恕?遗玉不才,虽为女子,可也读过些圣人典籍,自也识得些道理。”
“儒家源于孔圣,孟圣,以仁爱为本,但这仁爱向来对百姓而言,以仁爱治国,所谓礼义廉耻也是对君子而言,并非夷人。敢问在场的各位大儒,圣人教诲无数,可有一句告知应对夷人忍让,应被夷人欺辱?”
房遗玉今天也是被这群腐儒给气坏了,近来在李元嘉的带动下,房遗玉也读了几册儒学经典,知晓一些典故名言,也读出些心得,故而主动出击,准备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殿中之人无人应答。
儒家虽以仁爱为本,可针对夷人之谈,却是丝毫未提,因在春秋时期,大多内乱,周遭夷人也不成气候。
褚登善急中生智,忽道:“圣人虽是未说应对夷人忍让,可仁爱又岂分种族?我大唐为何不能对夷人,施以仁德?”
褚登善这句话,着实说到关键之处,主和之人尽是为之喝彩。
房遗玉却不在意,缓缓道:“仁爱自是不分种族,可难道不分人品行吗?算了,暂且不说此事。敢问大人,可否读过礼记檀弓上?”
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