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二人闲聊
那男人见房遗玉一双桃眸无魅,却更显深邃,虽是英华内敛略显警惕,却也泰然自若从容处之,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邀请而露出过分慌乱之色,随着时间的流逝,几息之后已然化作无畏神情,男人心中对其亦是赞赏无比。
“你就是房相之女房遗玉?自创房体的女大家?”那男人语调轻快,笑着问道。
“先生心中不是早已知晓?”房遗玉迈步至他身侧落座,顺着窗子向外瞥了一眼楼下的景致,赞叹道“真是个赏景的好地方,你这人倒会享受!”
那男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她话茬。
“来一杯?”房遗玉将自己带上来的梅子酒先替那男人斟满,又为自己添了一杯。
随后举杯对那男人笑道“你请我吃菜,我请你喝酒,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看来房家才女是不想承我的情啊!”那男人言语揶揄,伸指虚点道“好一个两不相欠!”
房遗玉将手中梅酒轻抿一口,随之将酒杯放下,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况且你身份不凡,唤我一聚,纯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然我这人又最怕麻烦。”
那男人闻言征了征,随后摇头大笑,举起酒杯一口饮下,又随意扯着衣袖将嘴边酒渍抹去,神采奕奕道“你这丫头还真是口无遮拦,我平日尽闻阿谀奉承,然今日你这几句我却爱听的紧。为此,我敬你!”
那男人提壶将房遗玉手中酒杯斟满,笑着解释道“我并非恶人,也无甚企图,就是想找你扯扯闲篇,随意聊聊!”
“你这话也就是哄哄三岁孩童!”房遗玉桃眸一翻,煞是好看,旋即不屑道“若非心有图谋,你寻我这么个生人聊甚?纵然你不想占我便宜,至少也想于我口中套出些东西。”
“当然了,我也没什么说不得的,我房遗玉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做过什么龌龊事,没什么可避讳的。”
那男人闻言目露精光,将房遗玉又好生端详了一番,感慨道“你照以往简直判若两人,容貌气质无论内外,俱当得年轻女子之首。”
房遗玉心中有数,不动声色问道“难道咱们还是熟人?但遗憾的是我已经将你忘了,所以你也用不着恭维我。”
“在你失忆之前,我们见过几面的。”那男人解释两句后,竟真同房遗玉唠起家常。
再之后,她们开始聊天上地下,大吹牛皮。
从旁门左道,聊到治国方略,各种奇闻异事,被那男人讲的是绘声绘色,而他的学识见闻,又广博深远,着实令房遗玉折服。
当然,房遗玉也不肯令他小瞧,想她后世千载的经验也并而非白来的,无论那男人讲到哪里,房遗玉全能插上话,并且总出惊人之语,给那男人震得瞠目结舌,心中惊叹。
那男人谈及东汉末年的历史,房遗玉却给他搬出来什么草船借箭,什么七擒孟获,给那男人唬的是一征一征的。
最后竟将那男人听的慷慨激昂“好一个常山赵子龙,当真是威风,无愧白马银枪天下无双这一说法。”
言罢他话头一转,饱含深意的问道“只是你说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却难以认同,想我大唐雄风万里,难道还不能传个千秋万载?”
房遗玉闻言一愣,她先前说话也是没走脑子,秃噜了嘴。如今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回这问题。
大唐虽说政事清明,言论自由,但若如她这般暗指唐朝必亡,李家必绝,可绝对是掉脑袋的行为。
那男人当然瞧出了房遗玉的忌讳,哈哈笑道“我二人也仅是酒后胡言,左耳进右耳出,但说无妨。”
俩人已聊了有段时间,对这男人的品性,房遗玉也有了个大概了解,自认他并非碎嘴之人,笑着答道“什么狗屁千秋万载,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言语。就好比咱当朝那位万岁爷,莫非真能活上万载?他是人,并非乌龟王八,怎会有那般寿命?”
那男人闻言一愣,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你这话有几分道理,但秦始皇还妄图炼制长生不老丹呢!帝王将相,勘破虚妄者,寥寥无几。”
“这你可以放宽心,咱这位太宗堪比尧舜禹汤,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大唐只会勇往直前,铸就辉煌。”此时房遗玉的脸上已有几分醉意,说起话来亦是不加遮拦。
然而那男人听闻此言顿时眉开眼笑,紧盯房遗玉笑道“看来你对太宗很是看好?”
“那当然!”房遗玉挥动玉手,夸夸其谈“论文治唯文景与之媲美,论武功仅秦皇汉武可与之较量。而当今陛下身负文治武功,当得算是前无古人。”
那男人闻言脸色通红,宛如烧红的火炭一般。
“但陛下若是能不那般虚荣,就再好不过了。”房遗玉又饮一杯梅酒,两眼稀松,仿佛下一刻便要醉倒。
“虚荣?”那男人眉头轻挑,脸色随之变得古怪。
“没错,就是虚荣,就是说他过于臭美,沉浸缅怀于以往的成功之中,会让他眼界愈发狭窄的。”
那男人先前或许不明白房遗玉的意思,但听她说太宗眼界愈发狭窄,已然明白其话中意味。
“那你倒是说说缘何如此!”那男人平复了下情绪,随后电目中直射骇人的光芒,出言发问。
“这从何说起呢?哎!主要是他太拿异邦不当外人,一个天可汗的称谓便令他美的找不着北了。”房遗玉也不在意那男人脸上的表情,自顾自道“于我大唐而言,那天可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