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赎身风波
房遗玉此问明显触及了叔侄二人最不想谈及的话题,当下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
可房遗玉哪是那般容易糊弄的,于她逼问之下倒也询问出了一个来龙去脉,而后也觉好笑,没想到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她的身上,但想想还挺开心的,毕竟若非叔侄二人在意她,又怎会这般不顾礼法,来这风月之地?
李月婉先前更是奏了一首哀怨之曲,令房遗玉的心中好不是滋味。
房遗玉问李月婉那曲子原创何人,李月婉笑道:“是我先前偶然创出,还未定曲名!”
房遗玉闻言更是傻眼,没想到这般牵动人心的曲子竟是李月婉临时创出,着实非凡。
李元嘉指着李月婉笑道:“没想到吧!月婉于音律一道可是个了不起的天才,便是宫中乐师在她面前也是自叹弗如。”
“确实没想到!”房遗玉多看了李月婉几眼,想着那曲子中表达的哀怨忧愁,想出一个名字,笑道:“不如叫独守空房待君归?”
“独守空房待君归?”李元嘉和李月婉对视一眼,默默自语,而后相继点头,认为这曲名还算贴切。
李漱见她被三人排除在外,心生不满,冲过来抓着李元嘉的胳膊,为三人添乱。
房遗玉见他们三人这般亲昵,便询问起李漱的名讳。
李元嘉笑着应答:“是我皇兄的女儿高阳公主李漱。”
房遗玉听这名讳,忍不住扫了眼侧方雅间的二兄,心生不忍,暗道:“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同时也在思忖,若这李漱真成了她的二嫂,定要让二兄加以管教,不可使悲剧重演。
就在几人闲聊之际,伍元同柳如丝亲密的走了出来,他二人郎才女貌,当是一双璧人。
房遗玉带着叔侄三人迎上前去,笑着道喜。
二兄更是没脸没皮的讨要喜酒,直将柳如丝羞得满面通红。
伍元面带喜色:“我已同如丝商议,先为她赎身。虽说娘还未应下我二人婚事,可我相信只要她见过如丝,定会应允的——只是如丝的赎身费用要五百两银饼,我短时间内拿不出——”
“小事!”房遗玉从袖中掏出五百两银饼的票子,递给伍元,笑道:“先前回府找二兄的时候,我便想到此处,从府中支了五百两银饼,刚好够了。”
伍元心中大为感动,先前的情况已然令他六神无主,若非房遗玉于旁侧指点,他又如何能跟柳如丝解开误会?
“行了,暂不提旁的,咱们去寻刘妈妈吧!”房遗玉知伍元想说什么,忙将其打断,给了伍元一个朋友之间勿要道谢的笑容。
毕竟在房遗玉看来,这点小事压根算不得什么。
几人寻到聆音阁的掌柜刘妈妈。
刘妈妈听说几人要为柳如丝赎身,当即眼睛都直了,柳如丝作为聆音阁头牌,是聆音阁最赚钱的清倌人,若是放她离开,聆音阁的生意必将一落千丈。
长安四大青楼画舫,唯秀林苑与聆音阁可当魁首,生意最是红火,全因聆音阁的柳如丝与秀林苑的唐静姝之故,这两家青楼也始终在明争暗斗,争做天下第一楼。
可聆音阁若是失去柳如丝,又怎能与拥有唐静姝的秀林苑再争高下?
只是早年柳如丝与聆音阁立字据时,早明确定下,于聆音阁坐镇三载,三载后柳如丝只需付五百两银饼,便可赎身离开。
柳如丝因无心仪之人,已在聆音阁坐镇五载,早早过了拟定的时限,随时都可离开。
刘妈妈并无权力干涉,心中焦急的很,只得先将房遗玉几人撇开,拉走柳如丝让她好生思量,说男人没一个好玩意,可别被伍元骗了。
柳如丝看着不远处的伍元,甜甜笑道:“我信伍郎此生定不会负我!”
刘妈妈想了想,回至房遗玉等人面前,咬牙切齿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掏千两银饼来换卖身契吧!”
刘妈妈此言一出,房遗玉等人的眼睛都直了。
房遗玉着实有些佩服刘妈妈的胆量,竟敢跟他们几个敲竹杠,真是好胆。
房遗玉并不知,刘妈妈的胆量正是她给的。
身为房相子女,他们兄妹二人从不缺钱,往常出来耍,讲的也只是一阔气。
他们房家兄妹可不是普通的纨绔子弟那么简单,长安双煞可不是说着玩的。
青楼画舫里有卖艺的清倌人,也有陪睡的红倌人,陪睡的红倌人也分好坏,大多时候,竞争者多了,那些有姿色的红倌人,往往需要竞价获取。
原本三两一夜的,在那时或可叫到五十两,甚至于一百两,翻出去数十倍。
类似之事,先前的房家兄妹可没少干过,且经常为搏一面子,豪掷千金。
在这些贵胄子弟眼中,钱财只是俗物,面子和名头才是人生追求。
他们可为豪掷千金而得意,却不会因奢侈浪费而自责。
故而每当青楼售卖清倌人之际,掌柜东家皆会加价,大多公子哥们对于这种加价皆不会在意,更会爽利付款,彰显自身财富。
可刘妈妈此番显是估算错了,今日的房遗玉早非从前那个败家娘们,她不但没有乱花钱的习惯,更没有豪掷千金的爱好。
因为在房遗玉看来,有那些钱,还不如给封地百姓买些农具良种,将他们的生活改善一番,显然那么做更有意义。
伍元更非奢靡浪费之人,二兄虽还有些大手大脚的习惯,可如今房遗玉对他经济管制,他没钱,自然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