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彼此彼此
房遗玉面皮发红,惭愧的点了点头:“确实有这念想,侄女,侄女有罪!”
“你——”房遗玉的诚实,将拟好说辞的唐太宗又憋了回去。
左右折返两步,唐太宗才又指着房遗玉的鼻子劈头盖脸道:“朕还真是低估你了,枉朕还欲让你做朕之弟妹,谁料你却如此贪心,嫁个王爷还不够,还要娶个郡主?气死朕了!”
在大唐,女子同女子并非不可行婚娶之事,但也仅限于二女厮守一生,类似房遗玉这般,异性同性的便宜她都想占,着实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房遗玉嘴角抽搐,偷偷瞄了眼未来叔父变兄长的唐太宗,一直在憋笑,但憋得难受。
唐太宗见状更是恼火,他本欲将房遗玉呵斥一番,使其认识到自身错误,故而乖乖嫁给李元嘉,做个合乎礼法的好王妃,他也算是大功告成。
然而此时见房遗玉这般表情,便知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反倒是在暗中憋笑。
“你笑个屁?”唐太宗说粗鄙话的时候,都极具威严。
房遗玉神情一收,恭敬道:“侄女不敢言语!”
“有屁快放!”唐太宗雷目怒瞪,似在逼迫。
“既然叔父让侄女言语,那还望别同侄女秋后算账!”房遗玉特地强调一番。
“让你说你就说,这里就你我二人,朕绝不怪你!”好奇心是人的天性,唐太宗也不免俗,心痒之下便给了房遗玉一张免罪符。
“若是什么专一之人对侄女这般说教,或许侄女还能听其教诲。至于叔父嘛?这就有些难为人了。要知叔父在侄女的心中可一直是榜样楷模。”房遗玉为了自身幸福,先给唐太宗捧上了天,再奉承了他两句,虽说这奉承话并不中听,可好歹也是两句‘夸赞’。
唐太宗当即就傻了,没想到房遗玉竟这般大胆,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拐着弯说他人品也有问题,没有指责房遗玉的资格。
唐太宗脸色愧红之余,懊恼亦是激增。
自己好色之事,人尽皆知,但如今被房遗玉直接抖落出来,面上难免会挂不住。
房遗玉在唐太宗发怒之前忙道:“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之亦是!韩王相貌卓绝,器宇不凡,才智也极为过人,且受叔父影响,书法绘画造诣奇高,若能嫁与韩王,可谓是侄女前世修来的福分!”
房遗玉这话说的唐太宗很是认同,满心欢喜,李元嘉向来受他疼爱,不次于他对李惠褒的溺爱,如今房遗玉给出这般赞誉,着实说进了他的心坎里,胸腹中的火气也消减了几分。
“然月婉甜腻可人,活泼跳脱,同她一起玩乐,无不时刻令人处在欢愉之中,她肯为侄女自梳,又何尝不是侄女的幸运?”
“或许侄女就是贪心之人,但也确实是割舍不得,叔父若处在侄女的位置,又会做何选择?”
“这——”唐太宗着实被房遗玉这一问题给难倒了。
他若处在房遗玉的位置,毋庸置疑,自然是又娶又嫁,可他若如此答复,岂不会遂了房遗玉的意?
恍惚间,唐太宗竟没来由的站在了房遗玉的一方。
沉吟良久,他忽地猛一击掌,指着房遗玉笑骂道:“你这丫头,朕竟险些被你迷了心智。可真是有能耐啊!竟将主意打到朕的头上,想将朕拉到你的阵营?没门!”
“你的事,朕也不掺和了,你想如何就如何,朕倒是想看看,你会怎样说服元嘉和月婉那个小丫头。”
房遗玉撇了撇嘴,耷拉着脑袋。
她倒也想直接嫁给李元嘉,再回头将李月婉娶了,可这并非易事。
要知叔侄二人俱是宗室成员,一位亲王,一位郡主,身份金贵的很。
而皇家又看重礼法,或许在民间男女通吃没人管她,但史上可没谁有这个福气,又嫁亲王,又娶郡主的,太荒诞了!
房遗玉想开天下之先河,绝非易事,可若是能得到唐太宗的支持,事情便不会那般复杂。
毕竟他身为大唐君主,万万人之上,如若他能认可,其他的麻烦事也就不叫事了。
故而房遗玉先前想方设法说服唐太宗,打算化‘敌’为友,只可惜被他察觉,前功尽弃。
唐太宗面带得色的看着房遗玉,似乎在说:“臭丫头,还想跟朕耍手段?你年轻着呢!”
“侄女知错还不行嘛!还望叔父出手相助,侄女的幸福全仰仗您了。”事到如今,房遗玉也只能豁出脸皮求助,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况且对方还是未来的皇兄,不丢人。
唐太宗长袖一甩:“现在知道求朕了?你自己生出的事端,你自己解决!”
唐太宗虽脸色不耐,却也不再纠结房遗玉男女通吃的想法,怎么说也算互为知己嘛!
而正在这时,随着一串脚步声,传来了房玄龄的声音:“陛下,吐蕃君主松赞干布遣使至长安,献书函一封。”
唐太宗神色一变:“速速呈上。”
房遗玉正欲告辞,却被唐太宗摆手示意,命她继续待着。
“房相,由你来念!”唐太宗想了想,并未将信函接过,反而命令房玄龄为其念诵。
房遗玉见状不禁感叹,当皇帝就是舒服,信都不用自己看。
房玄龄应声,而后将信函拆开,将信封递与房遗玉,命她拿着。
房遗玉接过信封,见其上写着七个大字,赞普致书天可汗。
房遗玉见其尚且尊称天可汗,不禁一笑,松赞干布着实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