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封地事宜
房遗玉自不会怠慢,大小姐风姿一览无遗,将那些管事挨个接见,顺带帮卢氏查了查账,处理了些乡民解决不了的难事。
翻着管事们送来的账目,房遗玉心头生些疑惑,便问道:“各位管事,近年来的收成时多时少,极不稳定,尤以近两年来的差距最为明显,不知各位对此作何解释?”
房遗玉此言一出,登时令在场来人倒吸口凉气。
他们对账目几乎日日统计,烂熟于心,可若要将其算清,即便是他们也得花上整日时间才能做到。
然而房遗玉仅是翻看一遍,前后花费不过小半时辰的工夫,且不使算盘辅助便能察觉其中异常,其能耐着实令管事们尽皆瞠目结舌。
他们哪知几何函数才是房遗玉的硬伤,然而这般仅仅加减乘除层次的心算,却是手到擒来。
更何况卢氏、房遗直持家有道,将近年来的账目,归整的清晰明了,房遗玉只稍加统计,便将今年的收成总和算出,前后对比,自是察觉出了其中异样。
这在后世连小学生都懂的学问,但在唐朝却是份足令其被惊为天人的能耐。
这些管事们起先自是对房遗玉有些轻视,但见她本事不俗,便纷纷端正态度,不敢怠慢,且对其生出敬意,毕竟有能耐的人无论在哪儿都值得尊敬。
房遗玉自是将管事们的姿态变化看在眼里,和色笑道:“遗玉此言并非故意责难诸位,家父曾言诸位叔伯大多是他过命的弟兄,自是可信。但如今既已出现问题,那咱们就该想法解决,不知叔伯们是否认同?”
管事们听房遗玉这般说道,自是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近前处一位须发皆白的管事道:“此事要从这片封地讲起,咱们这封地在六年之前还是片旁人眼气的福地。要知大汶河几乎纵穿咱们整片封地,因有大汶河水的滋润,咱们这土地才肥沃富足。”
“可从六年前开始,那一切都变了。那年正值雨季,发过一次洪水,那次洪水直将五处农庄淹没,少东家为防再遇那般惨事,故而将上游山岩夷为平地,新立屋舍重建农庄。”
“从那时起,大汶河便不复昔日稳定,水患连年泛滥,至于收成多少,皆看大汶河动向,因今年亦是洪涝,故而收成差强人意!”
“那为何不将堤坝加固?”房遗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水患属于天灾,人力无法抗衡。
老管事唉声叹气:“连修六年,无济于事!”
“想来是因大兄将山岩夷平,损害了地势!”除此之外,房遗玉也想不出是何原因,沉吟良久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只要将附近山林中的数十年老树,移植于大汶河沿岸,尤以上游山岩处为主,而后再将堤坝加固,方能无事。”
“移树治水?这,靠谱吗?”诸位管事尽皆提出疑问。
“绝无问题。”房遗玉对此策信心满满。
“还有这大汶河的沿岸也别种水稻了,水稻不易存活,不若改种桑葚?桑树耐涝,根系十分发达,且喜于温暖潮湿的气候下生长,故而桑树的耐水湿能力奇高。夏季结的桑葚也好卖,肉软汁多,酸甜可口,既可入药,又可酿酒,桑叶还能拿去养蚕,一树多用,不怕没钱赚。”
房遗玉说着说着,已然笑起,她之所以对桑葚这般了解,只因她自幼最喜爱的水果便是桑葚。如今提到种树可以防止洪涝,桑树第一时间便出现在了房遗玉的脑中。
诸位管事们闻言,俱被房遗玉说的意动。
而房元明人老成精,可比他们理智的多,皱眉道:“只是这桑树成长,可并非一日之功。”
房遗玉自也有所考虑,颔首道:“那从现在开始,大汶河沿岸,谁家若种桑树,在收获之前尽皆免去赋税,你们看是否可行?”
房遗玉此举自是为百姓着想,管事们怎敢拒绝?纷纷点头应承下来。
其后房遗玉又为封地百姓们处理了一些杂事,尽为百姓们做主,她那行事果决的作风,得到了管事们的一致好评,纷纷称赞房遗玉巾帼不让须眉。
待房遗玉将眼下之事处理妥当,才向管事们道明了来意。
那些管事们已对房遗玉充满好感,此时听说房遗玉想招些亲卫,再训练些年轻的私兵,便纷纷将此事揽下,拍着胸脯保证,定会将封地里最骁勇的战士找来给房遗玉当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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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排列在眼前的六百余人,房遗玉不禁露出骇然神色。
站在她前方的这些壮士,哪是什么农舍百姓,就冲那武装到牙齿的装备,明显是支训练有素的劲旅啊!
这些汉子大多是在三四十岁上下,打眼一瞧便知是些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战士。
莫非唐朝的府兵都强至如此地步?房遗玉心头疑惑,略一沉吟,终想通其中缘由。
如今距天下大定才过去十余年而已,眼下这些汉子的年纪概在三四十岁上下,明显曾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也难怪会有这般气势。
这些汉子个个身躯魁梧壮硕,正挺直身板静候房遗玉发号施令。
若非房遗玉昨日的那些举动,他们这些早已远离战场多年的猛士,必是不会再将武器拿起的。
虽说能从沙场存活的将士才能算是勇者猛士,但也只有他们这些从沙场上侥幸生还的人,才能理解沙场给人带来的恐怖,但凡能离开那种环境,实无必要的情况下,绝不会有人愿再次回到那里。
眼下这些威猛壮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