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侍两个字打断了陈丰没完没了的念叨,只两个字之后,便不再理会陈丰,也许这两个字只是为了打断陈丰的絮叨,此时他正对着大门紧闭的帐篷开口,“奴才常德,请见珍妃娘娘。”
“不知何事?”稍片刻,帐篷的帘子被拉开一角,出来的是个头扎双髻的小丫鬟,此时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朝着常德行了一礼。
“此人自称是丰城少城主的使者,带少城主书信一封,前来求见贞妃。奴才奉大汗之命,带此人前来与贞妃见上一面。”常德几句话便将事情说清楚,最后刻意说了奉大汗之命,便是在说,此时你们并无选择余地。
小丫鬟朝着常德服了服身,“常侍卫稍等,奴婢这便前去禀报。”说完便转身回了营帐之内,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方才出来,唤了陈丰入内。
得里面召见,陈丰和常侍卫道了声谢,无奈那人已经在得到结果之时便转身离开了,根本未曾对陈丰的礼节加以回应。
陈丰心里暗道“不近人情的家伙”,一边还是跟着小丫鬟进了帐篷。
初进入,便见桌边端坐一美人,月白色襦裙素雅清透,肤若凝脂面露愁容,纤纤玉指巧托腮,头上一支白玉珠簪松散挽住青丝,便是陈丰亦忍不住赞了一句出水芙蓉,偏女子抬眸间却又带着风情万种的妩媚,两种互相矛盾的姿态生于一张脸上,便有了祸国殃民的资本。
在丰城只听得李琛将他的两个妹妹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三人心中还有不屑,毕竟京中美人甚多,三人也算是有些见识,但如今见了李贞儿此人,方才知晓,原来时间当真有这般尤物。
“不是说有书信吗?”见陈丰只顾打量自己却不说话,声音袅袅,带着女子特有的娇柔,但其中却好似夹杂着些许的冷冽。
陈丰将手中书信递交给一旁的丫鬟,便一旁站定不再说话。
瞧见李贞儿拿着信奉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却看不出是何等心情,信中究竟是何内容,陈丰亦是不知晓,遂见李贞儿似是有要取信一观的趋势之时,陈丰亦有些激动,信中的内容和李贞儿的表现决定了他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但李贞儿却做了一个让陈丰亦是没有料到的举动,本来见她的手已经放在了信的封口处,欲要拆开。陈丰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结果却只听到“撕拉”一声,信封连带着其中的信件应声而碎。
陈丰猛地抬起头,便瞧见女子玉齿咬着唇瓣,眼中含泪,但更多的却是恨,手中更是连动,不过片刻,那封信便成了碎片。
“李贞儿已死,自此与李信一家再无半点干系!”随着信被她随手扬起,眼中的泪也硬生生被逼了回去,姑娘咬着牙恨声说道。
“姑娘明明活着却为何要说自己已经死了呢?”陈丰柔声问道,眼神之中有了些微的联系,女子何其无辜,却要因为其父的yù_wàng走上这无边的黑暗。
听闻此言,李贞儿猛地歪过脑袋,“你可听说过哀莫大于心死?”
“听闻贞儿小姐与淑儿小姐姐妹情深?”陈丰亦不在乎他所说为何,直接开口问道。
“姐姐……”本佯装坚强的姑娘听闻“淑儿小姐”四个字之后,终于又红了眼眶,湿了脸颊。
“姑娘可知晓令姐的死因?”陈丰继续笑着问道。
李贞儿何其聪慧,只一句话便听出其中端倪,“莫非不是重病,尚有其他缘由?”她是听闻姐姐是重病不治而死,难不成其中另有隐情?
“在下此来,听闻前些日子有一女子违逆了大汗的意思,被赐予了全军将士。”他未曾点明这女子就是李贞儿的姐姐,先前被送到突厥颉利可汗床上的李淑儿,事实上,陈丰也不知此人到底是不是李淑儿,但他言尽于此,便已经足够了,由着她去猜测便是。
李贞儿甫一听闻此言,还楞了一下,随后瞪大了眼睛,似是见了鬼一般,身子猛地后退,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还是一边的丫鬟眼疾手快,上前将其一把扶住,“小姐!”只两个字,声音之中已然带着哭腔。
“你先出去!”或是从这两个字之中寻到了清醒,她的声音又凝了下来。
“小姐!”丫鬟的一双眼睛警惕的放在陈丰身上。
“出去,守好门。”李贞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丫鬟也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遂从一边走了出去,经过陈丰身边之时,眼神之中还有警告,见此陈丰回以微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帐篷之中只剩下两人,李贞儿方才开口问道。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如今可还哀莫大于心死?”陈丰并未回答,反而开口问道。
从这姑娘的种种表现之中,陈丰便已然看出,这姑娘绝非甘于平庸之人,也断然不会就此轻易认命,若非心中有恨,他断然不会将那封信撕毁,若非起了报复之心,她亦不会将将丫鬟遣出去守门,既如此,又何须多言?
“若是小姐并无多余的心思,那此次便算是在下来跑一趟,只为代少城主替小姐求个平安,若是姑娘心中另有他想,在下亦愿意鼎力相助,帮姑娘完成自己的心愿,一切还只看姑娘的心意。”陈丰谈判时候的笑,总是让人挑不出来半点毛病,无懈可击的微笑,让人忍不住想要信任,心中生不起警惕。
“你为什么要帮我?”李贞儿就算是心中起了报复的心思,有了报仇的愿,但也不是傻子,自是知晓什么人可以相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