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帧都忙着协助樊黎一起查找流匪的藏匿之处,但启都之大,谈何容易。更何况那些作乱之人极有可能是蓄意假扮,引起骚乱。
樊黎有些急躁,毕竟在天子脚下,又涉及外族,自己的失职百口莫辩,很是窝囊,他气恼的重重砸着城墙护栏。
“樊将军,无需如此。”启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站在他身边,颔首遥望整个启都城。
“王爷,末将不是不敢担责,只是那些个贼人在我眼皮底下造次,而我竟然一无所知,这个内城统领真白当了!”
“他们谋划周全,蓄意而为,又速决速退,你一时难以招架,也是常理之中的。”启帧语气似有安慰。
“三日之后若不能将真凶绳之于法,我便主动卸甲归田,也免得费了上好的锦帛御纸。”
“那樊将军便是束手就擒,自己跳入陷阱,到省的他们亲自动手了。”启帧侧身,眼神清冷,看着他说道。
“王爷有何高见?”樊离虚心请教。
“圣上只叫你肃清流匪,你照做便是。至于抓捕真凶自是大理寺的职责所在,将军不必费心。”
“肃清流匪自是不难,可圣上朝堂之上也决非戏言。”
“将军以为这背后之人意欲为何?冲撞东瀛使团,引发百姓民愤,是为了挑衅官府威严?还是离间忠君之义,最后撤换内防首领、重整禁军守卫、动摇本身稳固金汤内城防护?”
“王爷莫不是说!”樊离大惊,这密谋造反,伺机逼宫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当今朝堂,觊觎皇位之人不过寥寥数人,又会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将军以为呢?”启帧轻蔑的抬起嘴角。
“宁王?”樊离若有所思,“自封城失利到赫和谈和,宁王毫无建树,难旋圣心,原先支持他的朝臣也多有犹豫,他很是焦急,可他素来自视清高,看不起我们这些莽夫粗汉,与武臣寡交,若是真是他做的,那么他又能推举谁来控制内城禁军呢?”
“他这一年前线军营也不是白混的,有一两个追随之人也不足为奇。可是,他若真有逼宫的胆量,封城一役也不会如此失利。”启帧搓摩着手上的玉扳指。
“不是他?那便是。。。”樊离有些迟疑,“皇后?她要为荣王铺平道路,镇西四十万大军加上内城禁军,那围占皇城不过轻而易举。”
启帧挑眉,“反观这背后之人的目的,之后,我们再分析这挑起内城风云的两波匪徒便容易很多了。”
“两波?”樊黎眉头深锁,很是不解,但又顿时茅塞顿开,“我说呢,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下想明白了。集市冲撞使团的那波,选在白日,又是闹市,不是为了钱财,只为趁机刺杀遣使;夜里入户抢劫那波,也只是障眼法,目的是制造流匪横行的假象,我还奇怪为什么强盗只抢现银,不夺私宝,原来是担心不好销赃,留有查证的线索;而当街焚烧上供官粮的那波,若是真的流匪所为,早在城外劫了去不就得了,何必搞如此大的动静。”樊离锤手嗟叹,但又转念一想,“那不对啊,要真是这样,他们不可能留下一丁点的证据给我们。”
“那是自然。”启帧很平静,语气和表情都没有任何的波澜。
“那我们就这么空等着?”樊离有些着急了。
“当务之急,是解了将军的困顿,若你忍稳控内防禁军,他们第一步的诡计自然不会得逞,那自然便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做的越多,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到时候再做打算也不迟。”
“嗯。”樊离表示赞同。
第二日,樊离喝令禁军总府上下加强守卫,护好圣上钦赐的琉璃金塔,不得有失,否则圣上怪罪下来,自己更是难辞其咎,官职不保。
随后,自己领着两千精兵出城,围剿启都城外的流匪盘踞的斧头山。
一日下来,斧头山流匪折损惨重,好在山路崎岖,禁军无法一力一网打尽,加上三日之限,樊离押解着二十余人便匆匆回了都城。
第三日,禁军对匪徒严刑逼供,但绿林之人铮铮铁骨,也必然不肯背了这违抗官府的黑锅,自是不肯招认。但樊离却命人放出风来,说流寇已然对刺杀遣使、入户抢劫之事供认不讳。然后装做大难不死,官职无忧,心情大好的样子,在禁军总府“私下”与官兵饮酒庆贺,一时得意,长醉不醒,被一众副将抬回卧房。
因遣使之案已破,禁军总府的守卫也是恢复了往日。子夜的府内除了巡逻的卫队之外,别无他样。
突然,几个黑影悄然潜俯在屋檐之上,趁着府内巡卫换防之际,悄悄摸进府内正殿。
琉璃金塔赫然立在正殿主案上,蒙面之人正欲偷走。就在这时,正殿灯火突然点亮,禁军四下而出。
蒙面之人虽武功高强,但人单力薄,自是无法脱身,不一会便被众人拿下。
这时樊离从后堂走出,没有半点醉酒的样子,“总算是抓到你了,你以为我禁军总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撤下蒙面,这几个人正式斧头山的二当家钱金手及两位帮手。
“呸!”钱金手当着樊离的面啐了一口,“堂堂内防首领,不过也是流氓无赖,自己没些个本事破案,到想着把屎盆子扣在斧头山的头上,让我们替你背了这黑锅,今日你拿了我,但我斧头山但凡有一个人活着,就与你不共戴天。”
樊离弯下腰去凑近钱金手说道,“你不去怪那些打着你名号到处为非作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