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初靠在桌案前异常的失落,又饮起酒来。她握着这枚小小的石头,想起来幼时的种种,她的弟弟尉迟景横从小就喜欢拾掇鹅软石,而自己很喜欢月牙形状,于是景横每每找到月牙型的鹅暖石总会屁颠屁颠的跑来送给她,还发誓说要把天下所有月牙形的石头都找来送给姐姐。
不幸的人总是被馈赠大把的时间作为补偿,可是那每一日如同凌迟的清醒和孤独,硬生生的将某一刻的不幸拖成了一生。
顾予初细细搓摩这枚小小月牙,上面还刻着细小的云纹。她会想起去年桐芦医馆与蓝叶相见,提到了北凌云京可能有景横的消息,那这枚月牙是巧合还是其他?是启帧本人寻得还是有其他人特意放在此处?有谁能来去出入书房?无数的疑问在顾予初脑子碰撞着,直觉再一次的提醒她当年的北齐之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前厅的丝竹声渐渐听了下来,怕是要洞房了吧,顾予初脸上一抹苦笑。她从书房又偷偷溜了出来,一个人游荡显得太过于凄苦了,摇摇晃晃的转到了湖心小亭,一个飞跃,便轻巧的坐在了亭子顶上,抬头是满月高挂,低头是红灯烛火水下连绵,再摸摸自己憔悴的脸颊,真是辜负了这么好的良辰美景。
两路提着红色灯笼引路的姑子,去前院争着请新郎官去自家院里挑起新娘的盖头,共饮和乐美满的合卺酒。顾予初本还想打算倒倒南溪那边的岔子,好让启帧先行照拂予心那厢,后来想想,事已至此,最伤心的莫过于她顾予初一人,实在不用再反复证明自己是个称职的好姐姐,各凭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