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洛家注定过的不太平。
祥毅院。
从祠堂议事厅离开,洛清澜并没有拉着司徒蓉回祥泰门主院,而是将她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将伺候的下人打发,洛清澜沉着脸将门关上,转身。
“娘,你老实说,今日沈氏所做的那些买卖,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司徒蓉闻言一惊,眼神闪烁不定。
她脸上向来藏不住心事,洛清澜一见她这样,还有什么好问的?
“你……糊涂啊!”
虽然早就猜到,但心里还是止不住愤怒。
“你知不知道,若是被爷爷和长老知道了,你的下场比沈氏也好不到哪里去?!”
司徒蓉一慌,六神无主地解释:“我,我不是,跟我没有关系……”
“你还敢说跟你没有关系?!那沈氏是哪里来的钱做这些事的?!还有,她竟然都将司徒家的魔兽蛋拿去卖了,你难道要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外公送给她的吗?!”
洛清澜怒不可揭,他娘真是糊涂惨了,就算再怎么喜欢洛明景那个相公,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啊。
洛清澜下意识就以为是洛明景哄骗了司徒蓉,骗她交出了自己的嫁妆。
毕竟,这种事情,以前不知道已经发生过多少次了。
想到这里,洛清澜只觉得胸口透不过气来,这熟悉的,深深的无力感……
不管他怎么说,司徒蓉始终都将洛明景放在第一位,不管对方对她有多么过分。
很多时候,他都想着不管她了,反正他这个当儿子的,永远没有洛明景重要,他只是司徒蓉用来挽留,和讨好洛明景的借口。
但平日里,只要不涉及洛明景的事情,司徒蓉对他也是掏心掏肺的好,让他一直都不能真正狠下心来不管她。
司徒蓉见他生气,也慌了神,眼泪止不住地就往下掉,“不是的清澜,娘没有,是你二娘她,是她要要的,我不知道她拿来做什么,但是她说现在是她掌家,就得管府中一切中馈,还说她囊中羞涩,需要产业钱财撑门面,以免府里下人不服,丢了我们长房的脸面,所以……”
“所以你就把你的所有嫁妆送给她了?!”
洛清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娘就把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东西转手他人。
不过话是这么说,洛清澜心里也很清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洛明景。
当年,司徒蓉与沈氏一同嫁入洛家,身为嫡妻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洛明景进了沈氏的房,自己枯坐一夜。
第二天,还是洛百平强硬地教训了洛明景一顿之后,他才不情不愿地踏进司徒蓉房间。
后来没多久,沈氏怀孕,洛明景大喜过望,非要将沈氏抬为平妻。
司徒蓉自知自己留不住相公,比不过沈氏在洛明景心中的地位,于是,为了讨好洛明景,在洛家长辈都反对的情况下,自己出来替洛明景挡罚。
洛百平见此,气的脸都绿了,无奈司徒蓉异常坚定,最后所幸眼不见为净,任由他们折腾了。
但在那之后,洛百平一直都瞧不上这个大儿媳妇,对洛明景这个儿子也没有了好脸色。
一个没有担当,撺掇自己妻子来面对长辈怒火,而自己躲在背后,最后还忘恩负义,宠妾灭妻的儿子。
一个被感情蒙蔽了视线,做事没有章法,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儿媳,让洛百平对大房的印象差到极点。
之后,也就任由大房承认外界的风言风语,任其发展,洛百平自己毫不插手,也不许任何人插手。
直到洛清澜的出世,才让洛百平重新投注了点精力给大房。
而洛清澜,跟洛清雅差不多是同一天出生,只比洛清雅先出来半个时辰。
但洛府人人都知道,二人出生那天,洛明景一直在沈氏房里。
这么多年来,洛清澜亲眼见证了司徒蓉对洛明景的无条件附和,不管洛明景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好像永远不会痛,不会恨,不会反抗的样子,连带着洛清澜,以及洛倾颜两兄妹,都活在了被洛明景三个字支配的阴影下。
的确是这三个字,而不是洛明景这个人。
因为,他们一年到头,也见不到这位“传说中”的父亲,只能在司徒蓉整天的念叨中,得知这是他们的父亲,是他们必须孝敬,必须亲近,必须叫爹的人。
然而,在洛清澜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几次洛明景。
但他还是在沈氏的洗脑下,对这个父亲有着浓浓的孺慕之情。
直到后来一次次,见识到洛明景心狠的洛清澜,对他的感情便由敬慕到害怕,再到复杂,直至如今的淡然。
洛清澜很多时候也会好奇,他娘到底是怎么在洛明景一日复一日的漠视,辱骂和贬低之下,还能保持一心一意对他好的心态的。
这个问题,也是他从小到大,一直都猜不透,想不通的,包括现在。
“娘,你到底还要这样下去多久?”洛清澜看着面前因为心虚,目光闪躲的亲娘,语气中有无奈,有沉痛,还有一丝隐约的恨意。
“今日您也看到了,沈氏蛇蝎心肠,多次暗害小七,而这里面,有多少都是你的手笔?是您给了沈氏这样的机会,给了她肆无忌惮伤害我们母子三人的胆量。”
洛清澜激动地抓住司徒蓉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认真道:“娘,您也不想妹妹被人害死对不对?像您今日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