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国态度强硬,没得商量,要么他派个男同志去,要么,郑亦樾必须有人陪。

领导怎么说怎么是,郑亦樾无奈答应,很郁闷地问周卫国,他这样安排,到底是不信任她的工作能力,还是纯粹从她的安全角度考虑?

都是法制国家的地盘,沐浴在同一个太阳下,他们还能多猖狂?

她讨厌被区别对待,这也是性别歧视的另一种诠释。

于是郑亦樾的脸一直都很黑,直到她发现周卫国派来的人选,居然是王檀之后,这黑脸无论如何也扮不下去。

总不能人家前脚刚帮了她一个忙,后脚又被抓了壮丁,下班时间还不得安宁,跑来陪她出差,她还跟人家阴沉个脸,像人家欠他钱一样。

多不合适。她只得挤出个笑来:“王......檀哥,你怎么来了?抱歉,周主任上了些年纪,顾虑难免多些,这一次辛苦你了。”

“没事,不辛苦,咱们现在就走?”

“嗯,我看看车票啊,咱们得坐火车过去,到省会,然后那儿的同行刚刚周主任已经提前联系过了,他们会给咱们准备一辆车,然后派人跟着咱们一块去找人。”看吧,果然还是周主任杞人忧天吧,人家当地同行会陪着,自己只不过一个人坐趟火车罢了,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嗯,明白。”王檀手插兜,不再说话。

郑亦樾点开106,查火车票。现在发的高铁,到达他们要去的l市都得晚上十一点多,近六个小时的车程。

她买了两张二等座,尽量选了两人座的,希望能稍微舒适些。

打车去车站,安检,取票,进站乘车,一个小时后,他们乘坐的列车开动。

王檀有些紧张地拿着本书,很久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不知道怎么找个话题,趁着两人可以明正言顺独处的时候,好好聊一聊,希望能启发她想起来自己。

天知道当他接到周卫国的电话时,内心多么狂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希望离她近一些,哪怕对方一直不知道他的心意,他也只想离她近一些,看着她,说说话,如此便好。

以后会不会想要更多,那是以后的事情,他得悠着点,不能太热情太主动,别把人吓到。因为他很肯定,郑亦樾对他,不像别的女同事,是没有一点男女之情的。自己要是有什么过分的举止,估计两人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虽然现在他也不认为郑亦樾当他是朋友,但至少,她有需要帮忙的时候,还是会想起他,不排斥,不躲闪,这是个好的开端,他只需要也像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就好。

等她那天蓦然回首,心里有他,一切便可以水到渠成。

可惜,郑亦樾并没有交谈的意思,她有些晕车,越是高级的、封闭性能好的车,坐着越晕,同理,火车也是一样。

她走得急,什么都没准备,那种晕乎乎想吐的感觉卡在嗓子眼上,像塞了团棉花一样,不上不下,难受至极,她只能尽量将座椅靠背后移一些,略躺下,闭上眼睛,争取能睡一会儿,只要睡着了,这种感觉就会减轻不少,至于醒了以后的事,醒了再说。

一路上郑亦樾都在半梦半醒间度过,王檀每一次转头,都能看到她微垂的侧脸,带着几分微红,正有节奏地呼吸。

得了,幻想中一路相谈甚欢,彼此加深了解的美好愿意没得实现,王檀也只好真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书上,认真读了起来。

深夜十一时许,列车缓缓停在l市,郑亦樾被王檀提前半个小时叫醒,以免她一直睡到到站,外面太冷,再被吹着。

十一月中旬,立冬节气已过,中部偏北的省份都已经陆续进入供暖期,别看网络上最近几年关于南北方冬天谁更冷的争论从来没有停过,真正在北方生活的人都知道,室外那是真冷,尤其等到下完雪要化的时候,真的能冻得人怀疑人生。

穿得再多,一秒冻透,跟光着站外面一样一样的。

王檀在北方上的大学,毕业之后毫不犹豫地回了家,其中就有受不了干冷气候的因素。

郑亦樾出门,还真是轻车简行,除了手机身份证和一些现金外,什么都没带,身上穿的,还是件薄外套,在他们那几度到十几度的温度里,没问题。

在这儿嘛......

甫一下车,寒风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人恨不得躲回车上去,郑亦樾止不住地打冷颤。冷啊冷,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冷的,再加上她现在正处于生理期,本身就有些畏寒,被冻透之后,后腰便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感。

该死的,怎么就没回家收拾几件衣服去,她是最近太闲,把脑子丢家了吧!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肯定没有哪个商场会营业到12点,还是尽快找间酒店赶紧住下,先暖和过来,明天跟同行接上头再说。

郑亦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迫不及待地拦下一辆出租车,向着之前订好的酒店驶去。

连锁快捷酒店,是他们这种工作性质需要经常出差的人的首选,到处都有,服务水平差不多,价格适中。

“什么?只剩一间房了?怎么会这样?”明明郑亦樾在网上订的时候,是两个单人间,怎么就变成只剩一间了?”

“是这样的,您当时备注的到店时间已经错过了,按照规定,我们可以重新出售,身为旅游城市,客房紧张也是常事。”前台接待打着呵欠,睡眼朦胧地解释着。

开什么国际玩笑?哪家酒店订的房,不都是无论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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