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们谁也顾不得质问谁的对错,肖惊飞看着肖煜手里的钗,也大概明白了为何他会如此失态,“守门禁卫说的确看到了翎儿于日落时分出宫,禁卫军不比羽林卫,上官燕柔的手应该伸不了这么长”,他和云楼听闻岳翎出事,就赶去询问了宫门的侍卫,得到了同一个答案,“这是再回幽灵山庄的路上,在一处小巷里发现的,巷子里还有两具尸体,带回来了”,魂灵难得一次,跟他们这一群人在一起商量事情。
对着门外一招手,便有人抬了上来,墨无麒上前掀开了蒙着的白布,左看看右看看,柳铭轩抓着云楼,躲在身后探头探脑,墨无麒瞧了一会儿,他毕竟是大夫,不是仵作,比起死人,他更对活人感兴趣,“这两个人应该不是死于小师妹之手”,他缓缓的得出了一个答案。
“何以见得?”云楼扯了扯被柳铭轩抓皱的袖子,问道,“伤口不对”,这一次倒是肖煜和魂灵一起说出了答案,几道眼神流转在两人之间,显然没了岳翎的肖煜,再一次回到了惜字如金的状态,“庄主不喜欢血腥”,魂灵抛出了五个字,众人仔细一想,却是十分有理,明明有更容易的刀剑可用,而岳翎偏偏喜欢幽灵锦,甚至连蝶舞都少带,就是因为她习惯用银针杀人于无形,所以这两个死人脖子上赤裸裸的两道伤,怎么看也不对劲。
“所以这出宫一说,怕也值得推敲,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墨无麒掏出帕子擦着双手,悠悠的道,虽然没什么用,可最起码可以证明出事的不一定是岳翎,肖煜应该不容易暴走了,“难不成侍卫认错人了?”肖惊飞问道。
“不会,既然经得起询问,就说明没错,只是谁说会是一个人”,肖煜难得多说了几个字,眼神却是定在了清梦和若冰身上,不得不说,同样安静下来的时候,真的很难分辨出她们两个,所以岳翎出宫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我滴个乖乖,这上官燕柔到底在宫里藏了多少杂七杂八的人,连能易容的都有”,柳铭轩道了一句,其实也不怪他纳闷,毕竟上官燕柔入宫少说也有七八年了,那时候朝廷和江湖还是泾渭分明的状态,任谁也无法相信,皇宫里藏着这样一个人吧。
“不是还有林欢么?”墨无麒想起了被岳翎打的奄奄一息的某人,“哎,这林欢可真是忠心,现在怎么办?去搜宫?”柳铭轩问道,“不行,大张旗鼓的搜,没有证据不说,万一她狗急跳墙伤害翎儿呢?”肖惊飞现在算是理解了,岳翎为什么总说自己跟皇宫犯冲了。
“等吧”,天书道长已然被这一群年轻人忽略成了透明,半晌他颤巍巍的起身,柳铭轩赶紧去扶,“想想她要做什么?想想如果你们是她,怎么才不会被发现”,留下一句话,他就往内堂而去。
“做什么?杀了小翎儿,可是在皇宫里,怕是不容易动手,可她也不能将翎儿藏一辈子,万一肖师兄真的冲冠一怒为红颜,搜宫,就露陷了”,推算一事,一向是柳铭轩的强项,其他人自然的听着,一同在思考哪里欠妥。
“所以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小翎儿消失,又不会引人怀疑,那就是得在宫外,而她费尽心机,想让我们以为翎儿出宫的路上,出了事,除了撇清嫌疑,就是想等风头过了下手,对么?”柳铭轩难得有一次没仗着自己神算的名头,一锤定音,只因此事关乎岳翎的生死。
“嗯,有点道理”,云楼也无暇调侃他,随声附和了一句,“就算她有所怀疑,可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杀丫头,现在可不是好时机,还有暴露的风险”,这个问题是肖煜难以想通的,索性问一问,集思广益,“因为王妃跟她说,陛下迁怒林欢,要夷灭三族”,若冰忙着安抚自责的清梦,冷不丁的回了一句。
“原来如此,林欢记在青州林家名下,所以这三族其实是她的外祖家,她铤而走险,无非是想一举两得,制造混乱,让我们无暇顾及林欢的事,一心扑在小师妹身上,另一方面得偿所愿,杀了小师妹,此招虽险,却值得一试”,墨无麒补上了最重要的一环。
“说起来,她得了恩典,要回乡省亲,后天启程到京外”,肖惊飞道,“所以很有可能,她把小师妹藏了起来,后日带出宫做点什么,谁也不会怀疑”,墨无麒点了点头道,“可万一她在宫里对翎儿下手呢?”虽然云楼很不想这么说,可总得做个最坏的打。
“不会,这样太容易被发现”,肖煜斜睨了他一眼,似是很不满他的猜疑,“翎儿身份特殊,不是失足落水死一个宫女那么简单的事,这一次出宫便是良机,而且比起带一个死人,血腥味难掩,带一个活人更不容易被查,所以我们后日盯紧她回乡的队伍,应该会找到蛛丝马迹”,肖惊飞道。
魂灵一见他们分析出了所以然,默不作声的下去做准备了,而这一夜京中不平静,这些人也注定睡不着,尤其是肖煜,看着自己隔壁的房间漆黑一片,岳翎不在,他的心也跟着空了,虽然墨无麒、肖惊飞他们都说的有理有据,可他还是无法不担心,毕竟上官燕柔那个疯女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岳翎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头还有些疼,看着自己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动弹不得,浑身无力,便也放弃了无用的挣扎,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空间狭小,可却跟幽灵山庄的地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上官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