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煜安静的享受着这一份美好,其实庆幸活着的人,又何止岳翎一个,两个人并肩走着,握着岳翎的小手,他能明显觉出岳翎的心境和以前不一样了,问道:“你想到什么了,那么开心?”
岳翎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许,经历了生死悲欢,也经历了劫后重逢,物是人非,星华斗转,只有他始终是旧时光景。
“大概是觉得,这件事尘埃落定后,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做你的新娘子了”,岳翎今天的心情真的是绝佳,说话都有了点撒娇的意味,没有端着的老成沉稳和波澜不惊的冷淡。
“哦,原来丫头这是急着要做煜王妃了”,肖煜本就惯着岳翎,尤其是失去过一次,现在的他恨不得时刻守着她,事实上,他也的确做到了,煜王府若没有锦书和星河,怕是已经落了灰,而岳翎少有的小女孩情态在他这里,更是十分有用。
“我早就是了,不用急”,岳翎难得来了兴致,跟肖煜斗起了嘴,不过她这话也没说错,从赐婚那天起,虽未过门,但所有人都待她以王妃的礼节,或者说更早一点,早到她生辰的时候。
“对,一直都是你,从未变过”,只要她在,肖煜无所谓顺着她,惯着她,左右往后余年,有卿在身旁,静好无恙······
再一次踏进这凤来宫,眼前一切的淡雅,都变得狰狞,上官燕柔依旧亲和热络,喋喋不休的在旁边说着什么,岳翎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原以为这屋中藏书甚多,是因为它的主人以书怡情,现在看来,那浓郁的书卷气背后藏着的全是冷冰冰的杀意。
人前温和谦顺,柔婉可人,人后却是心狠手辣,倒是很像曾经岳静形容过岳翎的一句话“空有美人面,内里蛇蝎心”。
“王妃,想什么呢?这么认真?”上官燕柔见岳翎似在出神,半天没有反应,忙问了一句。“哦,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娘娘这样谦和的气度,真是一般人学不来的”,岳翎回以浅浅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随意,不露破绽。
“本宫听说王妃刚去看林统领了?”上官燕柔貌似聊天中无意的提起,岳翎看着茶杯里不停打转的片片香茗,心里想着: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是,有些事总得要问清楚,不过娘娘的消息果然灵通”,岳翎回道,上官燕柔手上的动作片刻稍顿,却很快恢复如常,“本宫也是偶然听人说起,王妃莫要介怀”,一句话说错,无心人听之,没什么问题,可在知道底细的人面前,一丁点儿的错误也会被无限放大。
“不打紧”,岳翎一副全然没放在心上的样子,让上官燕柔揪着的心,缓缓松了点,早间听闻岳翎去了大牢见林欢,出来之时满面轻松,私心里她觉得林欢不会出卖她,可比起相信别人,她更信自己。
可岳翎这般聪明的人,一次试探不成绝不能再来第二次,所以只能作罢,只是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让她这心里像猫抓一样,焦躁不安。
见上官燕柔神色间闪过一丝异样,岳翎轻飘飘的感叹了一句:“真没想到,木兰山上要置我于死地的人竟然是林统领,也不知他对我有何不满?能让他搭上自己的锦绣前程和身家性命来杀我”,上官燕柔没料到岳翎会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便道:“许是被思月公主巧言蒙骗,才做了这等错事”。
“林统领一心求死,什么都不肯说,也不知他们两个究竟是谁诓骗了谁,也许要变成无头公案了”,岳翎继续说着,而上官燕柔听到那一句一心求死,什么都不肯说,眼中明显飘过一点亮色,“林统领怎的这般倔脾气”,似是在惋惜,可细细品来,可听不出一点可惜之意。
“其实林统领大可不必如此,就算他说出幕后之人是思月公主,也没什么,毕竟她远在西临我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只是可惜了他自己”,岳翎喝了口茶,略同情的叹息了一句。
“王妃此话何意?”上官燕柔见岳翎有心聊几句,那她不妨就坡下驴,套几句话,但最后谁套路谁,就未可知了。
“林统领一心想保别人,那最后只能是他来给本妃的侍女偿命了,没准还会祸及家小”,岳翎说的随意,上官燕柔却听得眉间一跳,心里重复着她的那一句祸及家小,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再查查便定罪了么?”想了想又试探的问了一句,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岳翎到底知道了多少事,这也是为什么她再一次以学规矩为名,将岳翎召到了宫里,她需要未雨绸缪,早下决断。
“查又如何,难不成去问罪风思月么?所以林欢和他的家族怕是要倒霉了”,岳翎没有点明是谁,她虽是装傻不知,可上官燕柔却是心知肚明,她倒是要看看上官燕柔能忍到什么时候。
“可做错事的是林统领,跟他的家人无关吧”,上官燕柔心里已经绷紧,林欢以青州林家的名义入了军籍,若是真的满门抄斩,那抄的便是她的外祖家。
“谁说不是呢?可殿下说了,绝不会让本妃受委屈,再想想当初为了阻止我们追查,林统领可是血洗了罗家庄上下,这也许就叫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说对么,娘娘?”都说有因才有果,一报还一报,上官燕柔玩弄手段,心机,戕害他人,也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