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倩似乎十分羞涩的样子,甜腻的声音似乎要滴出水来,语不成声地说道“若是,若是他也对我有意,便是向主子要了我去,也不是什么十分为难的事情,届时我这一辈子的幸福,不就有了着落了吗?作为姐姐,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啊。” 卞玉不再说话,似乎在思考这事的可行性,再三的叹息之后,她才轻轻地说道“罢了,我们回去再说这事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次她们是真的走远了,两人踩着急促的小碎步匆匆而去。 待她们再无声息了,萩娘才拉着江蕊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和腿,似是十分随意地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江蕊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主子早就发现了这事,早就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对话,自己还后知后觉,不知道究竟为何要来走这一遭。 她无奈地回答道“您自然是自有主张的,奴婢谨遵主子的吩咐便是了。” 萩娘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她眸色黝黑,几乎是深不可测,眼中光芒流转,有着不可捉摸的空灵,亦似是蕴有无穷无尽的星河。 这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似乎是她特有的天生威仪,即便是当年的皇太后娘娘王法慧,都未必比她更盛。 江蕊不敢面对她,忙低下了头。 萩娘一惊,忙收敛了自己的心神,故作俏皮地说道“这园子的男子除了主子便是陶先生,我猜那小蹄子定然是看上了陶先生,想要做他身边的人呢。” 江蕊偷眼看着她,只觉得刚才那种威势已然荡然无存,女郎还是那个和善的女郎,刚才那一幕,倒像是自己看错了。 她却不敢造次,仍是恭恭敬敬地矮着身子,字斟句酌地试探着说道“听您的口气,倒像是乐见其成,并不想责备她呢。” 萩娘十分开怀地笑道“这是自然,我自己不能得到幸福,倒是更加希望旁人能离开这个牢笼,追寻自己的人生,只是,我们要怎么帮她才好呢?” 她自然而然地说了“我们”,立刻就把江蕊拉作是自己的帮凶了。 江蕊无奈地捂住了脸,天哪,为何我会有这样一个主子…… 萩娘回屋坐定,便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对江蕊说道“你去看看陶先生在做什么,若是他有空的话,便让他过来陪我下盘棋吧。” 江蕊立刻便不赞同地说道“主子,您是不是要先问过阿郎的意见呢?” 萩娘不由得失笑,无奈地问道“难道你以为我要直接和陶先生说这件事吗?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当然是另有打算,让你去你就去吧。” 江蕊狐疑地望着她脸上促狭的笑容,实在是不太相信她的话,不过主子的吩咐也不能不听,因此她只能别别扭扭地挪向陶潜所居的水榭。 虽说陶潜也是个姿容出众的男子,但是这是在桓家的宅子,尤其是在萩娘的院子里,众侍女都见惯了fēng_liú倜傥的自家主子,桓玄不但是容貌俊美,便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优雅的风度,不是寻常男子所能比较的。正如春天的花里,虽是早春的迎春无比娇美,然而在雍容大气的牡丹面前,便显得黯然失色,不值一提了。 江蕊见陶潜正坐在厅堂内看书,便上前大大方方地对他说道“陶先生,我家主子请您过去手谈一局。” 陶潜挑了挑眉,想起今天下午萩娘似是故意说的那几句话,他的眉毛都皱了起来,这小姑子,究竟在闹什么,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欲待如何。 如今她倒似是要和他说明白的样子,因此他站起身来,含笑谦逊地说道“在下自当从命,我们这便去吧。” 陶潜所居的水榭离萩娘的院子并不太远,这宅子整个布置和打理得都十分用心,光洁的鹅卵石小路上一片落叶都没有,即便是妙音这样身子不太稳便的女子来走,都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快走到萩娘的住所时,“陶先生”却一不小心滑了一下,吓了江蕊一跳,只见他扶着腰倚坐在地上,艰难地说道“哎呀,我好像闪到腰了,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若是没有卞倩那事,江蕊这样本就没心没肺的女子说不定也就扶了,但如今她立刻想到了要避嫌,忙拒绝道“这不合适吧,不如我去前院找几个家丁来搀扶您吧。” 陶潜哀怨地望着她,似是十分不满她见死不救的样子,然而他最终也只能讷讷地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麻烦你了。” 江蕊点点头,用最快的步子飞奔而去。 陶潜见她绕过了回廊,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便立刻站了起来,匆匆向萩娘的院子走去。 本就没有几步路,他进屋的时候萩娘正在等他,见他月白色的长袍上有着十分触目的污渍,不由得笑着问道“您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狼狈?” 陶潜却没心思和她说废话,忙问道“这些都是小事,我如今最想知道的是,你究竟在盘算些什么,到底想要我怎么帮你?” 他一着急,连敬语都忘记了,若是让旁人听见了,不免会觉得他失礼了。 萩娘却是疑惑地睁大了眼睛,惊讶地反问道“您竟然不明白我的心意?这几日我看您与卞氏姐妹相谈甚欢,我还以为您是在努力配合我呢,原来您竟然是真的喜欢上这两姐妹了?” 陶潜顿时尴尬无比,脸色都微微泛红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您可别想左了,这妹妹天天对我示好,我总不能给别人脸色看吧,若是耽误了您的正经差事,一会您又得埋怨我了呢。” 萩娘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没错,您这样处理是很好的,只是如今还有最关键的部分,说不定您也只能牺牲一下了。” 她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