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果然专注地望着她,问道“我都快怀疑我的长相了,那小姑子为何这么害怕我,倒像我是个凶神恶煞似得,我可从来没有凶过她啊。” 萩娘笑道“你这话说的没道理,长相是要对比的,这府里的后院,除了你还是你,就没别的男人了,你长得是美是丑一点区别都没有。” 桓玄立刻收敛了自己疑惑的表情,不高兴地说道“你可别想糊弄我,就算这样我也绝不可能让外人进我的后院的。” 萩娘不由得失笑,故意板起脸来,怒道“好好和你说话,你便总防备着我,我有说让别的男人来吗?” 桓玄忙问道“那要待如何?” 萩娘见他那心焦的样子真是和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只觉得很是好笑,若是让外人看见一向镇定自若的他脸上这样的表情,只怕要大跌眼镜。 她故作平淡地说道“其实也很简单,英雄救美的套路你总会吧,想让她喜欢你,首先要让她感激你,崇拜你,还要让她看到这社会的阴暗面,对比一下,便能觉得你的好了。” 桓玄竟然连连点头,却傻傻地问道“那我要找什么理由把她单独带出府邸去呢?” 萩娘简直无语了,伸出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你没事吧,这也要我手把手地教你?你的脑子哪儿去了?恋爱中的男人真是智商为零啊。” 桓玄和夕儿,以及妙音之间的事情,她是真不想搀和,在这个当口得罪妙音那可是万万不能的,最好是让桓玄自己想办法去,就不用把心思放在自己这里了,给他找点事做,也是不错的。 不过,看桓玄这傻乎乎的样子,前世只怕也是没怎么追过女生吧。 此时暮春的暖意已然笼罩了整个吴郡,即便是桓玄,也并没有忙于公务,而是偷闲了几日,一直小住在吴郡,那位著名的“陶潜”果然是不负萩娘的期望,一方面认认真真地写着字帖,另一方面很好地吸引了桓玄的注意力,两人几乎是相见恨晚,聊得十分投契。 期间,建康府邸内收到的书信,都由袁管事亲自偷偷地带回了吴郡,他这样奔波劳累,也是十分辛苦的,然而即便是府中的人问起他,阿郎究竟是在哪里,他都是一个字都不敢透露,更不敢让旁人代劳自己的这份差事。 大大小小的信笺中,有一封是如今的扬州刺史兼前将军王谧写的,十足的公文似的口吻,只是说了说自己会去京口军中一行,探探虚实,其他的事情待桓玄回到了京中再行商议。 虽说是为了避嫌,但这封信写了几乎等于没写,桓玄拿着那信件,思索了许久,努力探究着王谧写这封信的用意。 萩娘瞥了他一眼,似是不经意地问道“这信里说了些什么,为何你看了这半天还舍不得放下?” 桓玄探究的目光转到了她身上,大方地说道“你若是有兴趣,拿去看看罢,正好帮我想想,写这封信的人,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虽说他很可能是试探,但萩娘实在是太想知道京中的消息了,不由自主地接过了信去,毫不扭捏地看了起来。 这封信真的很短,光用来客气的敬语就占了篇幅的一般,起首是没完没了的“垂鉴”,“台鉴”这样的礼貌用语,写一句话就夹着一句什么什么“敬禀”的,真是让人看得难受。 中心思想其实就是,我要去京口大营视察了,告诉你一声,免得你觉得我避开你自己去收拢兵权。 但其实告诉不告诉,又有什么区别吗? 这封信一样是引起了桓玄足够的关注。 萩娘早在谢琰身边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王谧和桓玄之间的关系,但她却没有想到堂堂琅琊王氏的主子,竟然对桓玄这样卑躬屈膝的,这中间究竟是有什么隐情呢? 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直白地问道“恕我直言,若说这信的内容,只怕你一定早就看明白了,但是我真的没想到,王谧对你竟然这样恭顺,即便说他对你的态度是奴婢对主子的态度,抑或是臣下对皇帝的态度都不为过,这样的信若是落在别人手里,只怕都会觉得怪异无比,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桓玄笑道“我不担心这信会被别人看见的,你也别想拿这信做什么文章,你仔细看看,这信上除了有琅琊王氏的族徽之外,哪里写了是王谧亲笔的?” 萩娘一愣,果然翻找了一下,还真是没有王谧的落款,这样的话,若是王球给桓玄写的这封信,因是晚辈写给长辈,故而也算是说得过去,怪不得桓玄这样镇定呢。 但这封信显然是王谧写的。 她疑惑地望着桓玄,还是十分难解。 桓玄淡淡地说道“你别以为古人都是没有智慧的,中国国学博大精深,许多现在看来是封建迷信的东西,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都曾经大放异彩,就以周易来说吧,现在的所谓学者,哪有真正读懂它的人?但是古人,却是专精于各个如今看来是旁门左道的行当,自然是深得其中奥妙的。” 萩娘歪着头,显然没有太过明白他的意思。 桓玄用平淡的声音继续说道“王谧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定了我是有帝王之气的人,故而他才死心塌地地跟随于我。”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露出了自矜的得色。 萩娘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她真是忍不住捧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语不成声地问道“你,你可别告诉我,王谧是个相面的算命先生啊!” 桓玄显然有些恼怒,不高兴地说道“你自己不信,不会,也不要随意地否定旁人,事实证明他并没有看错人,我的确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