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心中感动,想想刚才自己确实就在爆发的边缘,若不是冬儿阻止,自己只怕又要和桓玄吵起来,她眼圈微红,对着冬儿点点头,这才柔顺地对桓玄说道:“夫君,是妾身说错了话,您就别和我这个无知妇孺一般见识了,夫君是我的天,妾身自然是以您为尊的。”
她见桓玄兀自闷闷地不说话,忙对冬儿说道:“不懂事的丫头,还不快整治些酒菜来给你家主子。”见冬儿抹着眼泪去了,她才屏退了下人,对桓玄说道:“夫君,昨夜您为何一夜未归?且我问遍了府中的大小管事,竟然无人知道您去了哪里,这让我这个做妻子的怎能放心呢?”
桓玄见她问起这事,少不得之后还需得她帮着隐瞒,这才强忍着不满,淡淡地答道:“我将徐氏接出宫来了,不过暂时还不方便回府,家中那位你安置好了吗?”
刘氏本就猜到三分,夫君行事这般隐秘,多半和宫中之事有关,如今果然又是事关妙音,她心中更是郁闷,亦是强忍着醋意,温柔地答道:“妾身将那名丫鬟单独安置在僻静的院落了,服侍的人都是府中的家生子,应该很是可靠。”
桓玄点头道:“如此甚好,明日我便将她带走,只说是去祈福,届时再和徐氏一起回来,旁人自然难辨真假。”
刘氏又和桓玄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话,见他面色略有和缓,这才故作好心问道:“妙音娘娘如今安置在哪里了?可要派家奴去服侍,以免有什么闪失?”
桓玄素知这正妻的品行,可从来不会误解她的用意,见她这样问,便一字一句地说道:“徐氏虽曾是先帝的妾室,如今却是我的人,更是怀有我的子嗣,我自是会妥善照顾她,若是她真有什么闪失,只怕所有服侍她的下人,我都不会放过,若是有人想要谋害她,被我知道了,我可不管什么身份,一样会种种惩罚于她。”
他微笑着对刘氏说道:“所以,你这番担心只怕是多余的,想来也没人敢对她不利的。”
他温柔的笑容中有着森然寒意,刘氏被他吓到了,忙收起自己那些还没成型的小心思,讨好地笑道:“夫君说的是,是我多虑了,有您的眷顾,妙音娘娘自然会平安无事的。”
桓玄淡然一笑,不再理会她。
冬儿已领了膳食回来,因见主子们正在说话,才等在门外,只等屋内安静了下来,这才领着小丫鬟们满满地布上了晚膳,佐膳的冷菜和点心照例都是桓玄爱吃的,可见刘氏对待桓玄并非是不用心,只是自持身份高贵,难免脾气不好罢了。
吃完饭,桓玄推说还有事要忙,便急急地走了,刘氏这几日身上不好,因此也没留他。
她一个人静静地呆坐了一会,这才想起冬儿来,忙命她进屋来坐在自己身边,心疼地看着她的额角,问道:“你这傻丫头,怎么真那么用力去撞,若是撞出个三长两短来,以后还有谁能像你这样一心一意地尽心服侍我呢?”
冬儿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奴婢本就是个身份低贱之人,皮粗肉糙的,便是再撞个三四下都没事。倒是您,先前答应得好好地,怎的主子一来,说了没几句您又犯起脾气来了,先前还说奴婢多事呢,如今看来,您这脾气还真得好好历练历练。”
刘氏和她颇为亲密,听了这样有些僭越的话也并不生气,反而羞愧地说道:“我这脾气真是,一点都不受控制,有时候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只是难以压制罢了。”
冬儿若有所思地说道:“照奴婢看,都是您平日对待其他人太过随意了,从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因此面对阿郎的时候也习惯成自然,当然是忍不住气的。若是平日,您能对待府中奴婢和主子的妾室也和颜悦色,克制住自己的火气,不随意打骂责罚,说不定久而久之,便能淡定处之,养成一副阿郎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定力来。”
刘氏不高兴地说道:“难道你要我看那些小贱人的脸色吗?怎的你胳膊肘往外拐,这说的什么话啊。”
冬儿摇了摇她的手臂,撒娇道:“主母,看您说到哪儿去了,奴婢是您的贴身丫鬟,便是府里哪个再受宠的姨娘也没我那么有脸面,奴婢又何必要替她们说话。奴婢这全都是为了您好,您想想,如今按您的脾气,若是和阿郎的妾室有什么争执,阿郎会相信谁的说辞?”
刘氏认真地想了想,还真是如此,在桓玄心目中,自己就是个蛮不讲理的骄横女子,若是和他宠爱的妾室起了争执,用脚趾头想想便知道桓玄是绝对不会向着自己的。
冬儿见她意动,便乘势说道:“建康城里那么多高贵士族家的主母,您见过有可有您这样,喜欢不喜欢都摆在脸上的吗?大部分人都乖巧得很,就算心里再不喜欢,也要装作喜欢的样子,表面上都是想夫君所想,爱夫君所爱。至于背地里再下黑手,坑了旁人,别人也都想不到竟然是自家主母的手笔,说不定还对着外人说自家主母的好话呢。”
刘氏不由得大点其头,连连说道:“冬儿,你可真是是聪明。这句话说得太有道理了,越是不喜欢的人,越是要对她好,有朝一日她出了什么事,旁人也怀疑不到我。”而不是现在这样,但凡哪个妾室有点小毛小病,整个桓府的人会都觉得是自己下的手。
冬儿忙道:“正是这个道理,主母,您终于想通了呀。”
刘氏先是欣喜,继而立刻又蔫了下来,闷闷地说道:“这也不成啊,你知道